2.1  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髋关节立体形态定量化研究

2.1.1  Sharp角、髋臼外展角、髋臼上下径、髋臼前后径与中医证型的关系  统计学分析显示，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Sharp角存在明显差异(P < 0.01)，其中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Sharp角最大，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Sharp角最小。不同中医证型患者之间的髋臼外展角存在明显差异(P < 0.01)，其中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外展角较痰瘀蕴结型、气滞血瘀型要大  (P < 0.01)，痰瘀蕴结型与气滞血瘀型两组的髋臼外展角无差异(P > 0.05)。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上下径、髋臼前后径无差异(P > 0.05)，见表1，说明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关节存在轻度发育不良。

2.1.2  中心边缘角与中医证型的关系  统计学分析显示，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存在明显差异(P < 0.01)，其中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最小，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最大，见表2。

2.1.3  髋臼深度与中医证型的关系  统计学分析显示，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深度较气滞血瘀型的髋臼深度要浅(P < 0.05)，肾虚血瘀型与痰瘀蕴结型的髋臼深度无差异(P > 0.05)，气滞血瘀型与痰瘀蕴结型的髋臼深度无差异(P > 0.05)，见表3。

2.1.4  髋臼前倾角与中医证型的关系  统计学分析显示，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前倾角无差异(P > 0.05)，见表4。

2.2  非手术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的疗效评价

2.2.1  目测类比评分  患者治疗2年后的目测类比评分低于治疗前(P < 0.01)，见表5，说明经非手术保髋治疗后患者疼痛逐渐降低。

2.2.2  Harris评分  患者治疗2年后的Harris评分高于治疗前(P < 0.01)，见表5，说明经非手术保髋治疗后患者症状得到明显缓解，功能得到明显提升。

2.2.3  影像学评估  影像学评估治疗后坏死区影像学变化情况，结果显示改善89髋，不变21髋，恶化15髋，失败6髋，改善率达到67.9%(图3)，说明经非手术保髋治疗后患者X射线片上可见坏死区改善迹象，死骨周围显示疏松带、低密度透光区逐渐缩小，股骨头骨密度逐渐均匀。

2.2.4  不良反应  治疗过程中部分患者以髋关节周围肌肉锻炼后产生的肌肉酸痛为主要症状，以大腿部的内收肌群及膝关节周围肌肉附着点处疼痛较明显，所有患者在经过继续按常规指导锻炼及适当休息后均可在出院时缓解，且髋关节周围肌力、活动度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余未出现其他皮下瘀血、肢体红肿等明显不良反应。

2.2.5  典型病例  34岁男性患者因“右髋疼痛2月余”入院。患者2年前无明显外伤下出现右髋关节疼痛，活动后加重，既往2年前因“荨麻疹”于当地诊所服用激素类药物治疗28 d(具体不详)。而后因右髋疼痛于2017年7月至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治疗，门诊X射线片显示双侧股骨头坏死：右股骨头内密度不均匀增高并夹杂囊状透光区，左股骨头密度略增高，骨小梁稍模糊(图4A，B)；目测类比评分2分，HSS评分75分。经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非手术保髋治疗6个月，随后定期门诊复诊，2019年7月检测结果显示目测类比评分0分，HSS评分92分，X射线片提示：双侧股骨头形态同前，未见明显塌陷变扁，右侧股骨头内见囊变低密度区，坏死范围较前稍减少；左股骨头关节面光整，头内骨质密度稍增高，较前变化不大，双髋对位及间隙如常(图4C，D)。

股骨头坏死是一种好发于30-50岁中青年人群的难治性骨科疾病。有研究显示，目前全世界有超过2 000万的股骨头坏死患者，约700万股骨头坏死患者在中国，每年的新发病例中国约为15万^[1]，美国约为1.5万^[2-4]，中国每年新发现的病例较外国多。目前股骨头坏死的致病因素尚不统一，仍存在很大的争议，据研究股骨头坏死的致病因素约有60种，被普遍认同的有创伤、激素、酒精、减压病及髋关节发育不良等^[5]。目前股骨头坏死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主要认为由于股骨头血供受到破坏而引起股骨头发生缺血性坏死，是一种缓慢发展的渐进性疾病^[6]，通常会进展至髋关节炎导致髋部疼痛和功能的丧失^[7]。

研究发现股骨头坏死患者髋关节发育情况较正常人要差，更容易合并有髋关节发育不良^[8]。亦有研究表明，中医证型分布与股骨头坏死形态差异表现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9]，但这种影像形态与证型表现的相关性尚未被系统的研究认识。因此探究不同证型股骨头坏死之间的髋关节形态学差异，不仅可以丰富中医辨证论治系统，亦可以探究髋关节形态与股骨头坏死预后之间的相关性，从而进一步为个体化保髋方案的选择提供依据。目前研究髋关节形态较多是基于二维平面的影像学资料，其容易受摄片角度及患者体位的影响而出现偏倚。因此，试验以CT数据重建髋关节3D图形技术为手段，将测量数据以全角度、可视化的方式进行表达。目前规范化保髋治疗方式尚不统一，如何根据患者的年龄、疼痛时间、塌陷程度、坏死部位及分期等因素选择合适保髋方式仍是目前研究的重点及难点。基于上述研究背景，试验拟分为2个部分：通过3D 图形并观察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髋关节的形态差异，以实现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髋关节立体形态定量化研究；评价中医药、物理治疗、功能锻炼等规范化综合非手术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的疗效。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人工关节；骨植入物；脊柱；骨折；内固定；数字化骨科；组织工程

1.1  设计  回顾性研究。

1.2  时间及地点  试验于2016年12月至2017年2月在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完成。

1.3  对象  试验已通过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号：NO.Y [2019]118。

1.3.1  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髋关节立体形态定量化研究  选择2016年12月至2017年2月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行非手术保髋治疗的股骨头坏死患者73例(108髋)，其中男42例，女31例，平均年龄(25.2±1.0)岁；证型属于气滞血瘀型31髋，肾虚血瘀型47髋，痰瘀蕴结30髋；ARCO分期为Ⅱa、Ⅱb、Ⅱc期的分别有1，55，52髋。

纳入标准：符合成人股骨头坏死的诊断标准患者；参照股骨头坏死的ARCO分期标准，属于ARCO分期Ⅰ、Ⅱ期患者(未出现塌陷)；年龄18-65岁；接受中医药、物理治疗、功能锻炼等规范化综合保髋治疗患者。

排除标准：拒绝接受临床随访患者；年龄<18岁或>60岁；影像系统无法调阅或导出髋关节正蛙位、髋部CT螺旋扫描影像数据者；因投摄角度或患者体位原因造成髋关节正蛙位X射线片成像不标准或影响指标判断者；股骨头坏死中晚期，影像资料出现坏死表面塌陷者。

1.3.2  非手术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的疗效评价  纳入2016年12月至2017年2月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股骨头坏死患者88例(131髋)，其中男58例，女30例，平均年龄(25.4±0.8)岁，平均随访时间为(24.0±11.1)个月；其中创伤性股骨头坏死14例，激素性股骨头坏死54例，酒精性股骨头坏死 20例；ARCO分期为Ⅱb、Ⅱc、Ⅲa、Ⅲb期的分别有56，52，17，6髋；JIC分型其中A型2髋，B型74髋，C1型40髋，C2型15髋。

纳入标准：符合成人股骨头坏死诊断标准患者；参照股骨头坏死的ARCO分期标准，属于ARCO分期Ⅰ、Ⅱ、Ⅲ期，证型属于气滞血瘀型、肾虚血瘀型、痰瘀蕴结型股骨头坏死的患者；年龄18-65岁；接受中医药、物理治疗、功能锻炼等规范化综合保髋治疗患者。

排除标准：拒绝接受临床随访患者；年龄<18岁或>60岁；合并严重心、脑血管疾病；肝、肾功能不全患者；精神及中枢神经系统等严重基础疾病患者；因妊娠等因素导致不能行影像学检查者；因投摄角度或患者体位原因造成髋关节正蛙位X射线片成像不标准或影响指标判断者。

1.4  方法

1.4.1  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髋关节立体形态定量化研究

影像数据收集处理：收集患者双髋正蛙位X射线片，同时获取住院患者CT螺旋扫描数据区间包括髂嵴最高点上缘1 cm至小转子下5 cm，层厚0.5 mm层距5 mm，每层分辨率1 024×1 024像素。生成的图像文件保存为DICOM格式，通过移动硬盘拷贝至计算机工作站，导入Mimics 16.0软件(比利时Materialise公司)。CT扫描得到的DICOM数据分别导入到Mimics 16.0系统、Geomagic-Studio11系统、Solidworks 2014软件进行三维重建(图1)。

图形测量：X射线图像测量中心边缘角、Sharp角；CT三维图形测量髋臼深度、髋臼上下径、髋臼前倾角、髋臼前后径、髋臼外展角(图2)。

1.4.2  非手术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的疗效评价  根据辨证论证选取中医药、物理治疗、功能锻炼等规范化综合保髋治疗。辨证用方：气滞血瘀证患者选用桃红四物汤加减，肾虚血瘀证患者选用独活寄生汤加减，痰湿蕴结证患者选用加味二陈汤加减；口服活血通络方代表中成药复方生脉成骨胶囊(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生产，4粒，一日3次)、袁氏生脉成骨片(6片，一日3次)、补气通络胶囊(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生产，4粒，一日3次)，总疗程为6个月。

物理治疗：瑞士ESM体外冲击波治疗仪(国械注进20162260354)行体外冲击波治疗4次，每次冲击2 000下，隔天1次，频率8-10 Hz；冲击部位定位：髋关节前方髂前上棘和耻骨联合连线、耻骨联合与大转子上端的连线、经髂前上棘与前正中线平行的直线、股动脉外侧2.0-3.0 cm的竖直线四条线围城的一个四边形， 内切圆内即为冲击范围；每周5次为一个疗程, 共12个疗程。

中药熏蒸：主要成分为防风、青风藤、花椒、海风藤、木瓜、海桐皮等，每日1次，2周一个疗程，总疗程6个月。

功能锻炼：髋关节前曲肌群、外展肌群、内收肌群锻炼；保护性负重。

Hariss评分：采用Harris评分表进行髋关节功能评价^[10]，分别于入院时、治疗后2年时进行评定，分值越高髋关节功能改善越好。

目测类比评分：采用目测类比评分对患者疼痛症状进行评估，分别于入院时、治疗后2年时进行评定，以髋关节数量为单位，双侧坏死患者对两侧股骨头分别进行评价。

影像学评估：患者入院时统一行髋关节正蛙位X射线片检查、CT检查及MRI检查，再由2名临床工作者根据ARCO分型、JIC分型对患者影像进行独立评估，评估结果出现分歧的患者由第3名更具经验的临床医师进行评估，并最终商讨一致意见。按患者治疗后的X射线片表现分为4个等级^[11]：①改善：死骨周围显示疏松带，低密度透光区逐渐缩小，股骨头骨密度逐渐均匀；②不变：坏死范围与治疗前相仿，关节面未出现进一步塌陷；③恶化：坏死范围增大，关节面开始出现塌陷，股骨头变形；④失败：股骨头坏死持续发展，关节被彻底破坏而必须行关节置换。

不良反应：观察、询问患者经过一个疗程治疗过程中是否出现的关节周围肌肉酸痛、肿胀、皮下瘀血等症状及其他不适反应。

1.5  主要观察指标  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患髋中心边缘角、Sharp角、髋臼上下径、髋臼前后径、髋臼深度、髋臼外展角、髋臼前倾角差异；中医药、物理治疗、功能锻炼等规范化综合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的疗效。

1.6  统计学分析  各部分测量数据录入整理后建立髋关节形态数据库，统计学方法比较不同坏死证型的髋关节形态差异。采用SPSS 20.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x(_)±s或中位数(可信区间)来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t 检验(正态分布数据)或秩和检验(非常态分布数据)，计数数据使用卡方检验进行比较；多组间的比较采用方差分析；计量资料的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法，计数资料的相关分析采用spearman法，P < 0.05为差异有显著性意义。

3.1  髋关节立体形态定量化研究与不同中医证型股骨头坏死的关系  有文献表明，股骨头坏死的进展情况可以通过骨髓水肿范围的增大来反映^[12]；反之亦然，骨髓水肿的程度、范围亦可提示体内“瘀”的程度。魏秋实等^[13]研究发现股骨头坏死中医证型与影像学特征性表现之间有一定的关联性，坏死区密度不均多见于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硬化带连续多见于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坏死区囊变多见于痰瘀蕴结型股骨头坏死患者，且MRI所示骨髓水肿程度以1，3 级为主。于潼等^[14]研究发现，不同中医证型之间MRI信号分布、坏死硬化带形态变化存在差异。以上研究表明中医证型分布与股骨头坏死的形态差异表现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但这种影像形态与证型表现的相关性尚未被系统的研究认识。

此次研究结果显示，股骨头坏死患者中心边缘、Sharp角、髋臼外展角、髋臼深度与中医证型存在密切关系，其中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最小，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最大；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Sharp角最大，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Sharp角最小；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外展角较痰瘀蕴结型、气滞血瘀型要大；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深度较气滞血瘀型的髋臼深度要浅。既往有研究表明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多由激素引起^[13]，而免疫性疾病女性多见，并且髋关节发育不良在中国发病率为0.9%-3%，女性比男性更多发，男女比例为1∶5.36^[15]。此次研究中，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中心边缘小、Sharp角大、髋臼外展角大、髋臼深度浅，提示存在髋臼轻度发育不良可能。此次研究结果显示，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最大。有研究显示气滞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较多由于创伤性导致^[13]，特别是股骨颈骨折，股骨头的位置受复位质量、内固定的植入、髋关节应力等影响，可引起股骨头内移，中心边缘角增大，因此在治疗创伤性股骨头坏死患者时要注意是否存在髋臼撞击的可能。此次研究结果提示髋臼形态与股骨头坏死证型存在一定关系，但仍需要多中心、大样本的临床研究进一步观察两者之间的联系。

3.2  髋关节发育不良与股骨头坏死的关系  中国的一项流行病学研究显示，股骨头坏死患者以中老年人为主，女性平均为57岁，男性平均为52岁，男女比例约为2.58∶1，男性患者多于女性^[16]。一项多中心流行病学研究结果显示，因酗酒导致股骨头坏死的占30.7%，因大量使用激素引起股骨头坏死的占24.1%，而创伤性引起股骨头坏死的占16.4%，说明股骨头坏死的主要危险因素为酗酒和大剂量的使用激素^[17]。然而，由于髋关节发育不良和免疫性疾病如自发性出血性紫癜、硬皮病、系统性红斑狼疮、自身免疫性糖尿病、类风湿性关节炎等较多发女性，男性以大量使用激素而引起的股骨头坏死较女性低。研究表明激素或酒精可以使肝脏产生脂肪堆积，肝脏无法正常代谢过多脂肪，由此引起高脂血症，大分子脂肪以血栓的形式释放到血液中，附着在髋关节周围的动脉壁上，由栓子溶解引起的炎症反应进一步破坏股骨头的骨质^[18-19]。对激素性股骨头坏死患者坏死的股骨头标本研究表明，股骨头内存在大量的细胞凋亡，在创伤性股骨头坏死的股骨头中未发现此类骨细胞凋亡，说明细胞凋亡是激素性股骨头坏死的重要发病机制之一^[20-21]。

有研究者在2003年提出髋关节发育不良可能是股骨头坏死的致病因素，或者是加重因素，然而没有对髋关节发育不良髋臼形态进行影像学测量或分析^[22]。李锐博等^[23]通过分别测量坏死组42例(70髋)、对照组19例(30髋)的中心边缘角、Sharp角、髋臼指数、髋臼深宽指数等数据发现，股骨头坏死患者较非股骨头坏死患者的髋臼发育差，说明髋关节发育不良与股骨头坏死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股骨头覆盖率的多少反映髋臼对股骨头的包容情况，髋关节发育不良可以增加股骨头坏死的发生率。TAKETA等^[24]通过测量髋关节发育不良合并股骨头坏死患者的中心边缘角及Sharp角，发现中心边缘角过小或Sharp角增大时股骨头坏死的发生率增高。有研究者通过有限元实验对比正常髋关节与发育不良髋关节的受力情况，发现发育不良髋关节接触压力明显增大，比正常髋关节发育不良高一两倍，受力面积明显减少^[25]。髋关节发育不良导致髋臼与股骨头包容差、接触面积小，单位面积内压力显著增大，并且长期负重挤压，可以加重股骨头坏死病程、加速股骨头塌陷。何伟等^[26]认为包容性好的髋关节可以提供良好的髋关节运动稳定性，头臼的匹配程度直接影响股骨头力学分布。同时由于髋臼发育不良，关节囊及周围软组织摩擦、牵拉导致滑膜增厚，进而引起滑膜分泌减少、关节液减少，软骨营养障碍，进一步加重软骨下骨小梁缺血坏死。再者，与正常髋关节相比，髋关节发育不良患者髋关节内关节腔压力较高，导致股骨头供血不足及静脉回流障碍，进而影响股骨头坏死的修复。有研究证明髋关节发育不良患者髋关节囊内压力明显高于正常髋关节，股骨头周围血液供应随髋关节内压的升高而逐渐减少，表明髋关节内压力升高可影响股骨头血供^[27]。以上研究表明，髋关节发育不良与股骨头坏死的发生发展存在密切关系。此次研究显示激素性股骨头坏死的部分患者存着髋臼轻度发育不良情况，有可能进一步加快股骨头坏死病情的变化，具体病理机制仍需要进一步深入的临床研究。

3.3  规范化综合非手术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  在股骨头坏死中医证候学流行病学调查研究中，用聚类分析法对文献中的股骨头坏死复合证型和单证证型整理发现血瘀是股骨头坏死的主要证候^[28]。文献研究、专家问卷调查研究及横断面研究等成果将股骨头坏死的中医证型大致分为气滞血瘀、肾虚血瘀和痰瘀蕴结3大证型，血瘀病机贯穿股骨头坏死的病理过程，设定活血通络法为股骨头坏死治疗总则，因此建立中医药防治股骨头坏死体系。以活血通络法为治疗总则，此次研究使用复方生脉成骨胶囊、通络生骨胶囊为院内制剂，既往多次研究均证实了其具有缓解症状明显、远期疗效确切、不良反应小等特点^[29]，可作为股骨头坏死的长期治疗方法之一。在物理治疗方面，体外冲击波治疗、高压氧治疗、电磁脉冲治疗均在股骨头坏死治疗中的有积极作用^[30]，其中体外冲击波治疗研究最广泛。近期中日友好医院的ZHANG等^[31]对既往体外冲击波治疗的临床研究进行系统评价，研究表明体外冲击波治疗作为一种较安全的治疗方法可提升患者功能活动、缓解疼痛及延缓病情发展，且对减轻骨髓水肿有明显疗效，尤其应用在早期股骨头坏死病例上效果显著。此次研究的综合保髋治疗中，体外冲击波治疗作为物理治疗的主要方法在缓解患者疼痛及改善关节功能上都有较明显的疗效，并且达到了缓解周围肌肉紧张、挛缩的目的。各研究报告中体外冲击波治疗的不良反应较少，常表现为皮下瘀斑、治疗部位麻木、轻微肿胀、医源性疼痛等^[32]。此次研究中部分患者在冲击治疗时出现轻中度疼痛，冲击结束后便明显缓解，未出现其他明显既往报告出现的不良反应。在中医理论中，整体观念、筋骨并重的治疗理念贯彻了中医骨伤科学的各种治疗理念^[33]，中药熏蒸作为中医特色疗法之一，具有温通关节、调理气机、疏通腠理、加快代谢、促进炎性物质吸收，进一步改善症状、逐步提高关节活动度^[34]。髋关节功能锻炼联合理筋手法可以活血化瘀、舒筋活络、解痉止痛，达到松解粘连组织、滑利关节、提高生活质量的目的^[32]。两种治疗方法联合使用安全性、临床可行性高，在改善患者步态、关节活动度等方面有显著疗效。以上3方面的治疗措施配合，作为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综合保髋治疗措施中保守治疗的代表，在该项研究中显示了较明显的短期疗效，表现为患者疼痛症状有所缓解、关节活动度提高、髋关节周围肌力增强、步态改善及不良反应小为主要疗效。

综上所述，在3D可视化技术观察下发现不同证型之间的髋关节形态存在差异，肾虚血瘀型股骨头坏死患者髋臼发育情况较气滞血瘀型、痰瘀蕴结型的差，髋关节发育不良与股骨头坏死的发生、发展存在一定的联系，因此在治疗股骨头坏死的同时要注意髋臼发育情况。中医药、物理治疗、功能锻炼等规范化综合非手术保髋治疗早、中期股骨头坏死在短期内能够明显改善患者症状及生活质量，其在缓解疼痛的作用上对Ⅱ、Ⅲ期的股骨头坏死患者更为明显，且该治疗过程中产生的不良反应小。研究的局限性：①为回顾性分析，证据等级不高；②患者数量较少，其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倚；③随访时间较短，其中长期疗效及并发症还需进一步进行长期随访的大样本临床对照研究。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人工关节；骨植入物；脊柱；骨折；内固定；数字化骨科；组织工程

文题释义：

保髋治疗：就是保留自己的髋关节，是相对关节置换而言提出的概念，主要分为非手术保髋治疗和手术保髋治疗，非手术保髋包括控制体质量、使用手杖或双拐减少患髋负重、戒酒、减少激素使用、控制脂质代谢、物理治疗、药物治疗、中医治疗等；手术保髋包括介入治疗、髓心减压、钽棒植入、截骨术、骨移植和自体干细胞移植等。

3D可视化：既是一种观察工具也是一种成果表达工具。常规的3D解释是通过对整个物体的每个层位、每条断层拾取后再通过三维空间的组合来完成的。3D可视化是通过对来自于不同数据体采用各种不同的透明度参数在三维空间内直接解释物体的构造、形状特点。这种三维立体观察和定位技术可直观地观察髋臼、股骨头的形态，结合精细的定位技术，可帮助医务人员准确快速分析各种复杂的髋臼、股骨头形态。

目前研究髋关节形态较多是基于二维平面的影像学资料，其容易受摄片角度及患者体位的影响而出现偏倚，尤其是对于股骨头坏死患者自身容易出现因髋关节功能受限而导致体位摆放的不准确，这些不足难以做到髋关节形态研究的标准量化。研究以CT数据重建髋关节3D图形技术为手段，将测量数据以全角度、可视化的方式进行表达，并通过形态学关联股骨头坏死证型分布的方式丰富股骨头坏死中医辨证论治体系，提高股骨头坏死临床治疗整体把握率。此外，规范化保髋手术方式尚不统一，如何根据患者的年龄、疼痛时间、塌陷程度、坏死部位及分期等因素选择合适保髋术式仍是目前研究的重点及难点。研究通过评价非手术保髋的可行性，为非手术保髋治疗股骨头坏死提供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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