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组织工程研究 ›› 2024, Vol. 28 ›› Issue (2): 308-314.doi: 10.12307/2023.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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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调控中的作用与机制
杨启航1，蒲 锐1，2，陈子扬1，2，冷思逸1，宋永晶1，刘 辉3，杜光友1
- 长江大学，1教育与体育学院，2运动人体科学实验室，3医学部，湖北省荆州市 43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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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1-03接受日期:2023-02-02出版日期:2024-01-18发布日期:2023-06-30 -
通讯作者:杜光友，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长江大学教育与体育学院，湖北省荆州市 434023 蒲锐，硕士，讲师，长江大学教育与体育学院，湖北省荆州市 434023 -
作者简介:杨启航，男，1999年生，湖北省襄阳市人，汉族，长江大学在读硕士，主要从事运动健康促进、运动与慢性病干预研究。 -
基金资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82271514)，项目负责人：刘辉；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17YJA890004)，项目负责人：杜光友；湖北省教育厅社科基金重点项目(16D024)，项目负责人：杜光友
Role and mechanism of intestinal flora metabolites in obesity regulation
Yang Qihang1, Pu Rui1, 2, Chen Ziyang1, 2, Leng Siyi1, Song Yongjing1, Liu Hui3, Du Guangyou1
- 1College of Education and Sports Sciences, 2Human Science Laboratory of Exercise, 3Health Science Center,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 434023, Hubei Province,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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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eived:2023-01-03Accepted:2023-02-02Online:2024-01-18Published:2023-06-30 -
Contact:Du Guangyou, PhD, Associate professor, Master’s supervisor, College of Education and Sports Sciences,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 434023, Hubei Province, China Pu Rui, Master, Lecturer, College of Education and Sports Sciences,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 434023, Hubei Province, China; Human Science Laboratory of Exercise,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 434023, Hubei Province, China -
About author:Yang Qihang, Master candidate, College of Education and Sports Sciences,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 434023, Hubei Province, China -
Supported by: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82271514 (to LH);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Research Foundation Project, No. 17YJA890004 (to DGY); Key Project of Social Science Fund of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Hubei Province, No. 16D024 (to DGY)
摘要：
文题释义：
肠道菌群代谢物：人类肠道内拥有数千种不同的细菌物种与宿主和谐共生，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对机体的新陈代谢、肥胖和能量平衡等具有调控作用。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中的调控作用：肠道菌群代谢物可作为脂质代谢的重要调节因子，可通过不同途径参与脂质合成、运输、储存和消耗等各个环节，进而在肥胖的调控中发挥关键作用。
背景：肠道菌群与宿主能量平衡和新陈代谢密切相关。肠道菌群代谢物可调控肥胖的发生发展，可成为防治肥胖新靶点。
目的：总结肠道菌群与肥胖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对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具体作用机制进行分析，旨在为肥胖的防治提供参考与依据。方法：以“Intestinal microbiota，intestinal bacteria，intestinal microbiota metabolites，short-chain fatty acids，bile acids，lipopolysaccharide，trimethylamine N-oxide，medium-chain fatty acids，tryptophan derivatives，obesity”和“肠道菌群、肠道细菌、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色氨酸衍生物、肥胖”为检索词，检索PubMed和中国知网数据库1990-2022年发表的相关文献，根据纳入排除标准选择88篇文献。
结果与结论：①肠道菌群与肥胖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如厚壁菌与拟杆菌的比值变化可作为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并通过短双歧杆菌、乳杆菌和阿克曼氏菌等益生菌定植可延缓肥胖的发生。②肠道菌群主要以肠道菌群代谢物为介导参与对肥胖的调控，如短链脂肪酸可通过调节G蛋白偶联受体41，43和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等信号通路调控脂肪生成，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发展；胆汁酸可通过促进G蛋白偶联受体5和法尼醇X受体的活化，增加胰岛素敏感性和机体组织的能量消耗；此外，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还可通过各种信号通路广泛参与肥胖的发生发展。③同一菌群代谢物在调控肥胖具体过程中因其介导的信号通路不同，进而产生异质性作用，在高脂饮食影响下，乙酸可通过诱导副交感神经系统激活，导致食欲亢进和肝脏胰岛素抵抗，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病程。
https://orcid.org/0000-0002-8590-3481(杨启航)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组织构建；骨细胞；软骨细胞；细胞培养；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骨质疏松；组织工程
中图分类号:
引用本文
杨启航, 蒲 锐, 陈子扬, 冷思逸, 宋永晶, 刘 辉, 杜光友. 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调控中的作用与机制[J].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 2024, 28(2): 308-314.
Yang Qihang, Pu Rui, Chen Ziyang, Leng Siyi, Song Yongjing, Liu Hui, Du Guangyou. Role and mechanism of intestinal flora metabolites in obesity regulation[J]. Chinese Journal of Tissue Engineering Research, 2024, 28(2): 308-314.
2.1 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概述 肠道菌群是由细菌、真菌、古细菌、真核生物和病毒组成的复杂群落，在健康人体肠道内约有100万亿个微生物和1 000多种细菌[3-4]。近年来随着鸟枪法宏基因组分析的发展，研究者可从复杂的微生物群落推断其分类和功能等信息指导表型研究了解肠道菌群在促进人类健康和改善疾病中的作用。人体肠道菌群主要以厚壁菌门、拟杆菌门、放线菌门、变形菌门和疣微菌门几大类为主[5]。在肠道和机体组织器官内发现了数千种微生物代谢物[6]。研究表明，肠道菌群在促进人类健康和改善疾病方面是通过其代谢物作为信号调节因子参与机体内的生理进程而实现的。新近的研究发现，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以及色氨酸衍生物等不仅能促进人体营养物质的消化吸收，还可在维持机体代谢稳态和免疫调节等多个方面扮演重要角色。此外，肠道菌群代谢物的产生受遗传、饮食、生活方式、环境和抗生素等因素影响[7-8]。文章通过对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不同生理机制介导肥胖的发生发展进行归纳总结[8-21]，见表1。
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对宿主影响至关重要，肠道菌群以肠道菌群代谢物为调节因子介导参与宿主的新陈代谢和免疫反应等不同生理进程，进而与宿主健康和疾病保持密切联系，但同时又受到内外部环境及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在未来的研究中可利用鸟枪法宏基因组、无菌对照实验和特定菌群定植等技术以肠道菌群为研究中心进行扩展和延伸，更加深入地探索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对于宿主健康和防治疾病的健康效益。
2.2 肠道菌群与肥胖 研究证明，肠道菌群在肥胖的发生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阐明肥胖与肠道菌群的关系，揭示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生物学机制对肥胖的防治和提高机体健康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2.2.1 肥胖患者的肠道菌群特征 肥胖会诱导机体肠道菌群发生变化，与正常人相比，肥胖人群的肠道菌群多样性和相对丰度较低[22]。YAN等[23]对41名正常体质量指数受试者进行肠道菌群测序，发现有16种细菌与内脏肥胖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其中大肠杆菌最强。厚壁菌门和拟杆菌门是人体肠道菌群内最丰富的两个菌门，厚壁菌门是革兰阳性细菌，被称为“肥胖微生物”，主要包括梭菌、乳酸杆菌和和长链多尔氏菌；拟杆菌门被称为“瘦微生物”，主要包括拟杆菌、普雷沃氏菌和脱硫杆菌[24]。
对遗传肥胖大鼠和瘦小鼠的肠道菌群进行分析，发现肥胖大鼠肠道菌群较瘦小鼠相比拟杆菌比值较低，厚壁菌比值较高，导致厚壁菌与拟杆菌比值增加，同时对肥胖人群的肠道菌群分析也发现同样的比值关系[25]。有学者认为，体脂增加或肥胖倾向可能由厚壁菌与拟杆菌比值决定，其比值变化可作为代谢综合征和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26]。但另有研究发现，在超重或肥胖儿童肠道内拟杆菌丰度增加，而厚壁菌仅在一些队列中减少[27]。还有一项系统评价表明，厚壁菌与拟杆菌比值与儿童超重和肥胖无关，这可能与饮食、环境、人群和研究方法的不同有关[28]。进一步研究发现，在肥胖儿童体内厚壁菌的丰度与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水平呈正相关，表明厚壁菌丰度与肥胖炎症反应密切相关[29]。由此可见，肥胖的发生会导致机体肠道菌群发生改变，同时也证明肠道菌群的改变可作为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
2.2.2 肠道菌群失调可诱发肥胖形成 肠道菌群的多样性下降和丰度降低均与肥胖风险的增加相关。与肠道菌群高丰度群体相比，拥有较低肠道菌群丰度的群体更易患有肥胖、血脂和代谢异常等特征的代谢性疾病，且较低肠道菌群丰度的肥胖个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伴随着体指数的增加。此外，各种不同菌群经常从不同环境进入到人体，并能在一定部位定居、不断生长、繁殖后代，这种现象通常称为“菌群定植”，而肥胖会通过肠道菌群定植进行传播。研究者将高脂饮食诱导的肥胖小鼠肠道菌群定植到瘦小鼠体内，发现定植后瘦小鼠可从食物中摄取更多的能量，从而导致全身脂肪含量显著增加，提示肠道菌群移植可诱发肥胖形成[25]。YAN等[30]将病态肥胖患者的肠道菌群移植到无菌小鼠肠道内后进行高脂饮食干预，发现与炎症、脂质、脂蛋白和甾醇代谢相关的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的表达显著上调，进而诱导无菌小鼠出现肥胖、胰岛素抵抗和炎症性疾病。此外，将高胆固醇血症患者的肠道菌群移植到受体小鼠中，发现小鼠血浆胆固醇水平显著升高，并抑制肝胆固醇的合成[31]。上述研究表明，肥胖可通过肠道菌群定植进行传播，导致肠道菌群失调，从而诱发肥胖形成。
2.2.3 益生菌定植可延缓肥胖发生 益生菌定植作为调节机体肠道菌群稳态的一种形式可持续降低超重或肥胖患者的体质量和体质量指数，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发展[32]。补充益生菌短双歧杆菌可下调脂肪酸转位酶和脂肪酸结合蛋白1的表达，并抑制脂肪酸向肝脏的运输和摄取，从而降低肝脏三酰甘油水平[33]。KIM等[34]研究发现，肠道益生菌乳杆菌丰度与大鼠的脂肪量和体质量呈负相关，定植乳杆菌可直接降低管腔内胆固醇含量，上调附睾脂肪组织中的转录因子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α(peroxisome proliferators-activated receptor α，PPAR-α)、脂肪酸结合蛋白4 和肉碱棕榈酰转移酶Ⅰ的表达，并刺激脂肪氧化进而延缓肥胖形成。另有研究发现，补充大肠杆菌也可促进肠细胞中的脂肪氧化[35]。
最近的研究发现，阿克曼氏菌可上调机体胰岛素敏感性并减少肝脏损伤标志物的表达，从而抑制脂肪堆积，最终延缓1型糖尿病和肥胖等疾病的发展[36-37]。另有研究也证明了梭状芽胞杆菌及其代谢物对脂质吸收具有重要作用[38]。此外，益生菌定植有助于恢复上皮细胞之间的紧密联系，从而降低肠道通透性，还可增加肠道中瘦素、胰高糖素样肽-1和胰腺多肽的表达，从而提高饱腹感[39]。肝细胞核转录因子是肠道吸收膳食脂质的关键因子，可通过抑制转录因子肝细胞核转录因子与顺式调节DNA的序列特异性结合进而调节脂质代谢[40]。上述研究提示，短双歧杆菌、乳杆菌和阿克曼氏菌等益生菌定植可调节肠道菌群稳态，从而减少肝脏对脂肪酸的摄取、刺激脂肪氧化、上调胰岛素敏感性并提高饱腹感，进而抑制肥胖的形成，见表2。
综上所述，肠道菌群与肥胖相互影响且关系密切。现有的研究已证明，肥胖的发生可伴随着肠道菌群的改变，如菌群多样性和丰度降低等为特征的稳态失调以及特定菌群比值的变化，故肠道菌群可作为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此外，肠道菌群失调可诱发肥胖，而通过短双歧杆菌、乳杆菌和阿克曼氏菌等益生菌定植可防治肥胖。在后续研究中可探索益生菌联合饮食、运动或药物干预等方式的可行性方案，从而为提高肥胖的防治效果提供新的策略。
2.3 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中的调控作用 肠道菌群代谢物可通过调节血浆脂质水平影响宿主的代谢状态。研究表明，补充某些特定菌群代谢物可靶向调节细胞内的脂质代谢，进而治疗肥胖以及营养不良等代谢性疾病[41]，如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肠道菌群代谢物。
2.3.1 短链脂肪酸 也称为挥发性脂肪酸，是碳少于六种的有机线性羧酸，主要包括乙酸、丙酸和丁酸。短链脂肪酸主要是未被消化的膳食纤维在盲肠和大肠中经厌氧菌群发酵产生，其中拟杆菌(革兰阴性菌)主要产生乙酸盐和丙酸盐，而厚壁菌(革兰阳性菌)主要产生丁酸盐，根据饮食、微生物组的类型和数量以及在肠道中的停留时间等因素的评估，肠道每天产生500-600 mmol的短链脂肪酸[42-43]。
有研究发现，短链脂肪酸不仅能作为能量底物为宿主提供能量，还可作为调控脂质代谢的重要调节因子[44]。乙酸盐和丁酸盐可在肠上皮细胞内转化为乙酰辅酶A进入三羧酸循环产生能量。此外，乙酸盐还可作为合成棕榈酸酯和硬脂酸酯的前体来促进肝脏脂肪酸代谢，并在胞质酶系统的作用下生成棕榈酸转移到线粒体以延长碳链并与脂肪组织中储存的其他物质形成三酰甘油[45-46]。
短链脂肪酸可通过G蛋白偶联受体(G protein-coupled receptors，GPCRs)和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peroxisome proliferators-activated receptor γ，PPARγ)调控周围代谢组织的能量消耗和胰岛素敏感性，进而影响肥胖的发展。有研究发现，补充膳食短链脂肪酸可激活GPR41的表达改善肝脏代谢功能，从而抑制肝脏质量增加和脂质合成，延缓由小鼠高脂肪饮食诱导的肥胖发生[47]。邓邦利[48]研究发现，短链脂肪酸可促进小鼠肝细胞和内皮细胞AMP依赖的蛋白激酶[Adenosine 5‘-
monophosphate (AMP)-activated protein kinase，AMPK]和乙酰辅酶A羧化酶(Acetyl CoA carboxylase，ACC)的磷酸化，增加脂肪组织和骨骼肌中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的辅激活因子α(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 γ coactivator 1α，PGC-1α)的表达，并调节转录因子PPAR-α和PPARγ的活性，进而改善脂质代谢紊乱。此外，短链脂肪酸可抑制PPARγ的表达，并激活线粒体解偶联蛋白2-AMPK-ACC信号通路，从而刺激肝脏和脂肪组织中的氧化代谢[49]。上述研究提示，短链脂肪酸可通过调节GPR41和PPARγ等信号通路改善肝脏代谢功能和调控脂肪生成，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但在上述研究中所采用的短链脂肪酸为乙酸、丙酸和丁酸的组合，现阶段受研究方法的制约，无法确定单一短链脂肪酸调控肥胖的具体生物学机制。进一步研究发现不同短链脂肪酸调控肥胖的途径不同，甚至同一短链脂肪酸经不同信号通路调控肥胖的作用呈现出矛盾性。
乙酸：PERRY等[13]通过建立肥胖小鼠模型，发现高脂饮食喂养会增加小鼠肠道内乙酸盐的含量，进而激活副交感神经系统，促进生长素释放肽(growth hormone secretagogue receptor，GHSR-1a)和葡萄糖刺激的胰岛素分泌的增加，从而产生正反馈回路，诱导食欲亢进、肝脏和骨骼肌中的脂质沉积并刺激胰岛素抵抗的发生，进而诱发肥胖。这一研究提示在高脂饮食影响下，乙酸可诱导副交感神经系统激活，导致食欲亢进和肝脏胰岛素抵抗，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进程。但另有研究发现，由高脂饮食喂养导致的肥胖小鼠补充乙酸盐可通过恢复肥胖抑素以及葡萄糖-6-磷酸脱氢酶-谷胱甘肽依赖性抗氧化系统功能来改善高脂饮食诱发的脂肪和肝脏代谢紊乱[50]。这两项研究表明，在高脂饮食所诱导产生的肥胖影响下，乙酸对肥胖的调控结果不同，这可能与乙酸的来源、实验对象、周期和环境不同有关。 此外，乙酸可通过其他信号通路影响肥胖的发生发展。
研究发现，乙酸可激活GPR43介导G(i/o)βγ-磷脂酶C-蛋白激酶 C信号通路，上调抑癌基因的表达并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提高全身胰岛素敏感性和改善白色脂肪组织内的脂肪堆积以及调控骨骼肌和肝脏等器官的脂质和葡萄糖代谢，提高其能量利用率，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51]。
乙酸还可通过AMPK/PGC-1α/PPARα途径促进脂质氧化[35]。FROST等[52]研究发现，乙酸还可介导脑肠轴影响肥胖，结肠内的乙酸盐通过谷氨酸-谷氨酰胺跨细胞循环和增强下丘脑控制的厌食信号传导，并增加乳酸和下丘脑中γ-氨基丁酸的分泌，提示乙酸能直接激活中枢食欲调节，抑制食欲减轻体质量。由此可见，乙酸可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和介导相关信号通路，调节中枢食欲，促进脂肪酸氧化，进而延缓肥胖的进程。
丙酸：丙酸可通过激活GPR43，GPR41和GPR109A活化等不同途径增加葡萄糖耐受量、抑制食欲和增加机体能量消耗，从而影响肥胖的发生发展。FORBES等[53]发现丙酸盐可激活GPR43活化，显著刺激肠内分泌L细胞释放厌食肠道激素肽YY和胰高血糖素样肽1，抑制肠道运输，增加葡萄糖耐量，从而降低食欲。丙酸盐还可激活GPR41信号，促进Ca2+介导胰岛素分泌I/O敏感通路的表达，进而增加机体能量消耗[54]。另有研究发现，在脂肪组织中，丙酸可激活GPR109A活化刺激脂肪酶活性，降低血浆三酰甘油水平和游离脂肪酸水平[55]。上述研究提示，丙酸可通过多种途径促进能量消耗和抑制食欲，从而延缓肥胖的发生。
丁酸：现阶段的研究表明，丁酸可通过调节不同信号通路加速或延缓肥胖的病理进程。丁酸盐通过激活P38蛋白、细胞外调节蛋白激酶、c-Jun氨基末端激酶和IκB 激酶/核转录因子κB等信号通路抑制脂肪细胞的脂解，进而抑制巨噬细胞诱发的炎症反应[56]。由丁酸盐激活活化的GPR43可在白色脂肪细胞内联合抑制性偶联-磷脂酶C-蛋白激酶 C信号而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并降低胰岛素敏感性，从而导致脂肪堆积。此外，GPR43在白色脂肪细胞内可联合抑制性偶联-环磷酸腺苷-蛋白激酶A信号，抑制三酰甘油分解相关酶(如激素敏感脂肪酶和脂肪甘油三酯脂肪酶)的活性，从而减少白色脂肪细胞中的脂肪分解[56-57]。上述研究提示，丁酸可抑制脂肪细胞分解，进而加速肥胖的进程。但另有研究得出不同结果，丁酸可激活GPR41和GPR43的表达从而产生有益效应，从而延缓肥胖的病理进程。丁酸可介导 GPR41和GPR43上调肝细胞中的钙/钙调蛋白依赖性蛋白激酶Ⅱ表达和抑制Hep1-6细胞中的组蛋白去乙酰化酶1表达，激活转录增强因子环磷腺苷效应元件结合蛋白磷酸化，进而改善肝脏脂肪变性、脂质代谢异常和延缓肥胖的发生[58]。此外，LI等[59]进行高脂饮食与丁酸盐＋高脂饮食组合的为期9周对比实验干预，发现补充丁酸盐可降低神经肽Y的食欲性神经元、脑干孤束核和迷走神经背侧复合体的神经元活动，进而抑制食欲。丁酸盐还可促进脂肪酸氧化和激活棕色脂肪组织，减少能量摄入进而延缓肥胖发生。
综上所述，丁酸经不同信号通路，对于肥胖的调控具有差异性。丁酸可通过降低炎症因子表达，抑制脂肪细胞脂解，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病程；而另有研究发现丁酸介导GPR41、GPR43和降低神经肽Y的食欲性神经元活动，进而抑制肥胖发展。不同短链脂肪酸调控肥胖的路径机制见图3。
2.3.2 胆汁酸(Bile Acids，BAs) 胆汁酸可作为脂质代谢的重要调节因子，可通过激活胆汁酸G蛋白偶联受体5(takeda G protein-couplereceptor-5，TGR5)和法尼醇X受体(farnesoid X receptor，FXR)的活化，进而延缓肥胖发生并改善高胆固醇血症[60]。胆汁酸可激活FXR和蛋白酪氨酸磷酸酶的活化，抑制肝X受体/肝受体同源物1的表达，进而介导调控甾醇调节胆固醇调节元件结合蛋白1c的表达，胆汁酸也可通过调控细胞内胆固醇含量间接调节胆固醇调节元件结合蛋白1c的表达，从而抑制脂肪合成。此外，FXR可通过上调载脂蛋白C2和载脂蛋白C3的表达，调节脂蛋白脂肪酶的活性，进而调控白色脂肪组织和骨骼肌等各种组织中脂质水解[61-62]。上述研究提示，胆汁酸可通过促进FXR活化，抑制脂肪合成和促进脂质水解，进而缓解肥胖的形成。另有研究表明，胆汁酸介导TGR5激活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信号通路的传导，促进细胞内甲状腺激素的表达和刺激小肠中胰高血糖素样肽1的分泌，进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和骨骼肌中棕色脂肪组织的能量消耗[61]。这一研究提示，胆汁酸可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和机体组织的能量消耗，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
2.3.3 脂多糖 脂多糖是革兰阴性细菌的细胞壁成分，在细菌死亡后分离并被肠道毛细血管吸收。研究发现，肥胖和高脂饮食可增加肠道内革兰阴性细菌丰度，导致血浆中脂多糖水平升高，进而诱发炎症反应并引发代谢性内毒素血症[63-64]。
CANI等[65]发现对小鼠皮下注射脂多糖会引发类似高脂饮食喂养的代谢反应，从而导致小鼠脂肪组织和肝脏中脂质堆积，产生胰岛素抵抗并诱发肥胖。进一步研究发现其机制可能与脂多糖通过与受体复合物(脂多糖受体CD14/Toll样受体4/可溶性髓样因子)结合来激活免疫系统，显著上调白细胞介素和肿瘤坏死因子表达，并抑制酪氨酸激酶活性和减弱胰岛素受体信号传导有关[66]。研究发现，脂多糖与Toll样受体4结合可通过上调脂肪细胞和巨噬细胞中c-Jun N末端激酶表达和激活核转录因子κB等不同途径诱发炎症反应，诱导肥胖发生[67]。另有研究表明，代谢性内毒素血症可通过脂多糖受体CD14依赖性方式直接刺激脂肪细胞的增生和促进激活素A的分泌，从而加速脂肪细胞的前体细胞增殖进程[68]。上述研究提示，脂多糖的上调可诱发炎症反应和胰岛素抵抗、并刺激脂肪细胞增生和促进激活素A分泌，进而促进肥胖的形成。由此可见，抑制脂多糖的表达可抑制胰岛素抵抗和脂质堆积，可能成为改善肥胖的新方向。而短链脂肪酸可通过不同途径发挥抗炎作用，乙酸盐可通过激活GPR43受体表达抑制脂多糖诱导促炎细胞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的增加，改善胰岛素敏感性[69]。丙酸盐和丁酸盐可降低由脂多糖刺激中性粒细胞肿瘤坏死因子α分泌水平、下调组蛋白脱乙酰酶表达和抑制核转录因子κB信号通路活化[70]。提示短链脂肪酸可抑制脂多糖诱发的炎症反应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从而发挥抑制肥胖的关键作用。
2.3.4 氧化三甲胺 氧化三甲胺是三甲胺经肝黄素单加氧酶代谢生
成[71]。研究发现，大肠杆菌、鼠伤寒沙门氏菌和长双歧杆菌代谢产生的氧化三甲胺前体5-氨基戊酸甜菜碱可影响线粒体的肉碱穿梭系统，并减弱肝细胞氧化脂肪酸的能力，进而导致脂质积累[72]。SHIH等[73]研究发现，肝脏肝黄素单加氧酶在人肝癌细胞系Hep3B中的过表达可显著增加葡萄糖分泌和脂肪生成，此研究提示FMO3在调节体内葡萄糖代谢和脂质稳态中发挥重要作用。此外，氧化三甲胺可抑制合成胆汁酸的两种限速酶(CYP7A1和甾醇27 α-羟化酶)的活性，并下调肝脏中胆汁酸转运蛋白的表达，从而导致脂肪堆积促进肥胖发生[74]。另有研究发现，补充氧化三甲胺会减弱葡萄糖耐受性，阻碍肝胰岛素信号传导，并导致喂食高脂肪饮食的小鼠脂肪组织炎症发生[75]。上述研究提示，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之间存在相互联系，氧化三甲胺及其相关代谢酶可影响肝脏线粒体的肉碱穿梭系统，并抑制胆汁酸合成与运输和阻碍肝胰岛素信号的传导，进而减弱肝细胞氧化脂肪酸的能力，从而促进脂质沉积，为肥胖的防治提供了新的方向。
益生菌定植可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LIANG等[76]建立高胆碱动物模型，发现动物双歧杆菌乳酸亚种F1-3-2、动物双歧杆菌乳酸杆菌亚种F1-7和植物乳杆菌F3-2等益生菌定植可显著降低血清TMA和氧化三甲胺水平，并通过调节胆固醇7α-羟化酶和3号染色体的基因表达，促进胆汁酸和胆固醇代谢，减少肝脂积累。由此可见，益生菌定植可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减少肝脂沉积，进而延缓肥胖发生。
2.3.5 中链脂肪酸 中链脂肪酸作为能量来源可直接通过胃壁吸收。最近的研究表明，己酸菌、假拉米杆菌和振荡杆菌等可产生中链脂肪酸[77]。ZHAO等[78]研究发现，中链脂肪酸可通过GPR43上调claudin-3的表达和超氧化物歧化酶的活性，下调血浆中白细胞介素1β和干扰素γ水平，促进机体能量消耗，提示中链脂肪酸可加速机体能量消耗延缓肥胖。此外，GREGOR 等[79]研究发现，中链脂肪酸可增加脂肪转录因子PPARγ的表达，从而促进脂肪合成。癸酸可促进GPR84的活化并上调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的表达，诱发免疫炎症反应和刺激脂肪组织分化[80]。VAN DE HEIJNING等[81]研究发现，在幼年期增加中链脂肪酸摄入水平可以防止成年期脂肪堆积。此外，中链脂肪酸还可抑制各种肠道病原微生物的生长，如李斯特菌、产气荚膜梭菌和大肠杆菌等[82-83]。上述研究提示，中链脂肪酸在调控肥胖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可通过不同途径发挥防治肥胖的有益效益。但目前相关研究较少，需要对不同信号通路在肥胖中的诊疗作用进行深入研究。
2.3.6 色氨酸衍生物 吲哚化合物作为色氨酸衍生物中的一种，可调节宿主肠细胞和远端组织中基因表达能力[84]。研究发现，肥胖儿童血清中吲哚-3-乳酸和吲哚-3-乙酸的浓度显著增加，而吲哚代谢物可通过作用于扩展奖励网络(特别是杏仁核-伏隔核回路和杏仁核-前岛叶回路)来影响食物的摄入和肥胖的形成[85-86]。miR-181是通过PTEN调节磷脂酰肌醇 3-激酶信号强度的重要因子，可作为机体发育和调节内环境稳态过程中细胞代谢适应性的中枢调节剂[87]。研究发现，肠道菌群产生的色氨酸衍生物可调控小鼠白色脂肪细胞中miR-181家族的表达，进而下调能量消耗和胰岛素敏感性，当肠道菌群miR-181轴失调时，会诱发胰岛素抵抗和白色脂肪组织炎症发展，并最终导致小鼠肥胖发生[88]。上述研究提示，色氨酸衍生物通过作用于扩展奖励网络和调控脂肪细胞中miR-181基因表达，从而达到调控能量的摄入与消耗的目的。因此，肠道菌群miR-181轴可在未来肥胖的防治中扮演重要角色。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中的调控作用，见表3。
综上所述，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可通过调节脂肪生成、抑制炎症反应、介导神经系统和提高胰岛素敏感性等方式进而调控肥胖的发生发展，提示肠道菌群代谢物可成为抑制或促进肥胖的重要调节因子，也为肥胖的治疗与干预提供了新视角。但现阶段仍存在以下问题有待解决，如乙酸介导脑肠轴影响肥胖、益生菌定植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以及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调控肥胖中的具体分子机制尚未完全揭示；此外，为进一步探究部分肠道菌群代谢物由于信号通路不同所产生调控效果异质性等问题，仍需更深层次研究。
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对宿主影响至关重要，肠道菌群以肠道菌群代谢物为调节因子介导参与宿主的新陈代谢和免疫反应等不同生理进程，进而与宿主健康和疾病保持密切联系，但同时又受到内外部环境及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在未来的研究中可利用鸟枪法宏基因组、无菌对照实验和特定菌群定植等技术以肠道菌群为研究中心进行扩展和延伸，更加深入地探索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对于宿主健康和防治疾病的健康效益。
2.2 肠道菌群与肥胖 研究证明，肠道菌群在肥胖的发生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阐明肥胖与肠道菌群的关系，揭示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生物学机制对肥胖的防治和提高机体健康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2.2.1 肥胖患者的肠道菌群特征 肥胖会诱导机体肠道菌群发生变化，与正常人相比，肥胖人群的肠道菌群多样性和相对丰度较低[22]。YAN等[23]对41名正常体质量指数受试者进行肠道菌群测序，发现有16种细菌与内脏肥胖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其中大肠杆菌最强。厚壁菌门和拟杆菌门是人体肠道菌群内最丰富的两个菌门，厚壁菌门是革兰阳性细菌，被称为“肥胖微生物”，主要包括梭菌、乳酸杆菌和和长链多尔氏菌；拟杆菌门被称为“瘦微生物”，主要包括拟杆菌、普雷沃氏菌和脱硫杆菌[24]。
对遗传肥胖大鼠和瘦小鼠的肠道菌群进行分析，发现肥胖大鼠肠道菌群较瘦小鼠相比拟杆菌比值较低，厚壁菌比值较高，导致厚壁菌与拟杆菌比值增加，同时对肥胖人群的肠道菌群分析也发现同样的比值关系[25]。有学者认为，体脂增加或肥胖倾向可能由厚壁菌与拟杆菌比值决定，其比值变化可作为代谢综合征和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26]。但另有研究发现，在超重或肥胖儿童肠道内拟杆菌丰度增加，而厚壁菌仅在一些队列中减少[27]。还有一项系统评价表明，厚壁菌与拟杆菌比值与儿童超重和肥胖无关，这可能与饮食、环境、人群和研究方法的不同有关[28]。进一步研究发现，在肥胖儿童体内厚壁菌的丰度与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水平呈正相关，表明厚壁菌丰度与肥胖炎症反应密切相关[29]。由此可见，肥胖的发生会导致机体肠道菌群发生改变，同时也证明肠道菌群的改变可作为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
2.2.2 肠道菌群失调可诱发肥胖形成 肠道菌群的多样性下降和丰度降低均与肥胖风险的增加相关。与肠道菌群高丰度群体相比，拥有较低肠道菌群丰度的群体更易患有肥胖、血脂和代谢异常等特征的代谢性疾病，且较低肠道菌群丰度的肥胖个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伴随着体指数的增加。此外，各种不同菌群经常从不同环境进入到人体，并能在一定部位定居、不断生长、繁殖后代，这种现象通常称为“菌群定植”，而肥胖会通过肠道菌群定植进行传播。研究者将高脂饮食诱导的肥胖小鼠肠道菌群定植到瘦小鼠体内，发现定植后瘦小鼠可从食物中摄取更多的能量，从而导致全身脂肪含量显著增加，提示肠道菌群移植可诱发肥胖形成[25]。YAN等[30]将病态肥胖患者的肠道菌群移植到无菌小鼠肠道内后进行高脂饮食干预，发现与炎症、脂质、脂蛋白和甾醇代谢相关的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的表达显著上调，进而诱导无菌小鼠出现肥胖、胰岛素抵抗和炎症性疾病。此外，将高胆固醇血症患者的肠道菌群移植到受体小鼠中，发现小鼠血浆胆固醇水平显著升高，并抑制肝胆固醇的合成[31]。上述研究表明，肥胖可通过肠道菌群定植进行传播，导致肠道菌群失调，从而诱发肥胖形成。
2.2.3 益生菌定植可延缓肥胖发生 益生菌定植作为调节机体肠道菌群稳态的一种形式可持续降低超重或肥胖患者的体质量和体质量指数，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发展[32]。补充益生菌短双歧杆菌可下调脂肪酸转位酶和脂肪酸结合蛋白1的表达，并抑制脂肪酸向肝脏的运输和摄取，从而降低肝脏三酰甘油水平[33]。KIM等[34]研究发现，肠道益生菌乳杆菌丰度与大鼠的脂肪量和体质量呈负相关，定植乳杆菌可直接降低管腔内胆固醇含量，上调附睾脂肪组织中的转录因子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α(peroxisome proliferators-activated receptor α，PPAR-α)、脂肪酸结合蛋白4 和肉碱棕榈酰转移酶Ⅰ的表达，并刺激脂肪氧化进而延缓肥胖形成。另有研究发现，补充大肠杆菌也可促进肠细胞中的脂肪氧化[35]。
最近的研究发现，阿克曼氏菌可上调机体胰岛素敏感性并减少肝脏损伤标志物的表达，从而抑制脂肪堆积，最终延缓1型糖尿病和肥胖等疾病的发展[36-37]。另有研究也证明了梭状芽胞杆菌及其代谢物对脂质吸收具有重要作用[38]。此外，益生菌定植有助于恢复上皮细胞之间的紧密联系，从而降低肠道通透性，还可增加肠道中瘦素、胰高糖素样肽-1和胰腺多肽的表达，从而提高饱腹感[39]。肝细胞核转录因子是肠道吸收膳食脂质的关键因子，可通过抑制转录因子肝细胞核转录因子与顺式调节DNA的序列特异性结合进而调节脂质代谢[40]。上述研究提示，短双歧杆菌、乳杆菌和阿克曼氏菌等益生菌定植可调节肠道菌群稳态，从而减少肝脏对脂肪酸的摄取、刺激脂肪氧化、上调胰岛素敏感性并提高饱腹感，进而抑制肥胖的形成，见表2。
综上所述，肠道菌群与肥胖相互影响且关系密切。现有的研究已证明，肥胖的发生可伴随着肠道菌群的改变，如菌群多样性和丰度降低等为特征的稳态失调以及特定菌群比值的变化，故肠道菌群可作为肥胖诊断的生物标记物；此外，肠道菌群失调可诱发肥胖，而通过短双歧杆菌、乳杆菌和阿克曼氏菌等益生菌定植可防治肥胖。在后续研究中可探索益生菌联合饮食、运动或药物干预等方式的可行性方案，从而为提高肥胖的防治效果提供新的策略。
2.3 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中的调控作用 肠道菌群代谢物可通过调节血浆脂质水平影响宿主的代谢状态。研究表明，补充某些特定菌群代谢物可靶向调节细胞内的脂质代谢，进而治疗肥胖以及营养不良等代谢性疾病[41]，如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肠道菌群代谢物。
2.3.1 短链脂肪酸 也称为挥发性脂肪酸，是碳少于六种的有机线性羧酸，主要包括乙酸、丙酸和丁酸。短链脂肪酸主要是未被消化的膳食纤维在盲肠和大肠中经厌氧菌群发酵产生，其中拟杆菌(革兰阴性菌)主要产生乙酸盐和丙酸盐，而厚壁菌(革兰阳性菌)主要产生丁酸盐，根据饮食、微生物组的类型和数量以及在肠道中的停留时间等因素的评估，肠道每天产生500-600 mmol的短链脂肪酸[42-43]。
有研究发现，短链脂肪酸不仅能作为能量底物为宿主提供能量，还可作为调控脂质代谢的重要调节因子[44]。乙酸盐和丁酸盐可在肠上皮细胞内转化为乙酰辅酶A进入三羧酸循环产生能量。此外，乙酸盐还可作为合成棕榈酸酯和硬脂酸酯的前体来促进肝脏脂肪酸代谢，并在胞质酶系统的作用下生成棕榈酸转移到线粒体以延长碳链并与脂肪组织中储存的其他物质形成三酰甘油[45-46]。
短链脂肪酸可通过G蛋白偶联受体(G protein-coupled receptors，GPCRs)和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peroxisome proliferators-activated receptor γ，PPARγ)调控周围代谢组织的能量消耗和胰岛素敏感性，进而影响肥胖的发展。有研究发现，补充膳食短链脂肪酸可激活GPR41的表达改善肝脏代谢功能，从而抑制肝脏质量增加和脂质合成，延缓由小鼠高脂肪饮食诱导的肥胖发生[47]。邓邦利[48]研究发现，短链脂肪酸可促进小鼠肝细胞和内皮细胞AMP依赖的蛋白激酶[Adenosine 5‘-
monophosphate (AMP)-activated protein kinase，AMPK]和乙酰辅酶A羧化酶(Acetyl CoA carboxylase，ACC)的磷酸化，增加脂肪组织和骨骼肌中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的辅激活因子α(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 γ coactivator 1α，PGC-1α)的表达，并调节转录因子PPAR-α和PPARγ的活性，进而改善脂质代谢紊乱。此外，短链脂肪酸可抑制PPARγ的表达，并激活线粒体解偶联蛋白2-AMPK-ACC信号通路，从而刺激肝脏和脂肪组织中的氧化代谢[49]。上述研究提示，短链脂肪酸可通过调节GPR41和PPARγ等信号通路改善肝脏代谢功能和调控脂肪生成，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但在上述研究中所采用的短链脂肪酸为乙酸、丙酸和丁酸的组合，现阶段受研究方法的制约，无法确定单一短链脂肪酸调控肥胖的具体生物学机制。进一步研究发现不同短链脂肪酸调控肥胖的途径不同，甚至同一短链脂肪酸经不同信号通路调控肥胖的作用呈现出矛盾性。
乙酸：PERRY等[13]通过建立肥胖小鼠模型，发现高脂饮食喂养会增加小鼠肠道内乙酸盐的含量，进而激活副交感神经系统，促进生长素释放肽(growth hormone secretagogue receptor，GHSR-1a)和葡萄糖刺激的胰岛素分泌的增加，从而产生正反馈回路，诱导食欲亢进、肝脏和骨骼肌中的脂质沉积并刺激胰岛素抵抗的发生，进而诱发肥胖。这一研究提示在高脂饮食影响下，乙酸可诱导副交感神经系统激活，导致食欲亢进和肝脏胰岛素抵抗，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进程。但另有研究发现，由高脂饮食喂养导致的肥胖小鼠补充乙酸盐可通过恢复肥胖抑素以及葡萄糖-6-磷酸脱氢酶-谷胱甘肽依赖性抗氧化系统功能来改善高脂饮食诱发的脂肪和肝脏代谢紊乱[50]。这两项研究表明，在高脂饮食所诱导产生的肥胖影响下，乙酸对肥胖的调控结果不同，这可能与乙酸的来源、实验对象、周期和环境不同有关。 此外，乙酸可通过其他信号通路影响肥胖的发生发展。
研究发现，乙酸可激活GPR43介导G(i/o)βγ-磷脂酶C-蛋白激酶 C信号通路，上调抑癌基因的表达并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提高全身胰岛素敏感性和改善白色脂肪组织内的脂肪堆积以及调控骨骼肌和肝脏等器官的脂质和葡萄糖代谢，提高其能量利用率，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51]。
乙酸还可通过AMPK/PGC-1α/PPARα途径促进脂质氧化[35]。FROST等[52]研究发现，乙酸还可介导脑肠轴影响肥胖，结肠内的乙酸盐通过谷氨酸-谷氨酰胺跨细胞循环和增强下丘脑控制的厌食信号传导，并增加乳酸和下丘脑中γ-氨基丁酸的分泌，提示乙酸能直接激活中枢食欲调节，抑制食欲减轻体质量。由此可见，乙酸可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和介导相关信号通路，调节中枢食欲，促进脂肪酸氧化，进而延缓肥胖的进程。
丙酸：丙酸可通过激活GPR43，GPR41和GPR109A活化等不同途径增加葡萄糖耐受量、抑制食欲和增加机体能量消耗，从而影响肥胖的发生发展。FORBES等[53]发现丙酸盐可激活GPR43活化，显著刺激肠内分泌L细胞释放厌食肠道激素肽YY和胰高血糖素样肽1，抑制肠道运输，增加葡萄糖耐量，从而降低食欲。丙酸盐还可激活GPR41信号，促进Ca2+介导胰岛素分泌I/O敏感通路的表达，进而增加机体能量消耗[54]。另有研究发现，在脂肪组织中，丙酸可激活GPR109A活化刺激脂肪酶活性，降低血浆三酰甘油水平和游离脂肪酸水平[55]。上述研究提示，丙酸可通过多种途径促进能量消耗和抑制食欲，从而延缓肥胖的发生。
丁酸：现阶段的研究表明，丁酸可通过调节不同信号通路加速或延缓肥胖的病理进程。丁酸盐通过激活P38蛋白、细胞外调节蛋白激酶、c-Jun氨基末端激酶和IκB 激酶/核转录因子κB等信号通路抑制脂肪细胞的脂解，进而抑制巨噬细胞诱发的炎症反应[56]。由丁酸盐激活活化的GPR43可在白色脂肪细胞内联合抑制性偶联-磷脂酶C-蛋白激酶 C信号而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并降低胰岛素敏感性，从而导致脂肪堆积。此外，GPR43在白色脂肪细胞内可联合抑制性偶联-环磷酸腺苷-蛋白激酶A信号，抑制三酰甘油分解相关酶(如激素敏感脂肪酶和脂肪甘油三酯脂肪酶)的活性，从而减少白色脂肪细胞中的脂肪分解[56-57]。上述研究提示，丁酸可抑制脂肪细胞分解，进而加速肥胖的进程。但另有研究得出不同结果，丁酸可激活GPR41和GPR43的表达从而产生有益效应，从而延缓肥胖的病理进程。丁酸可介导 GPR41和GPR43上调肝细胞中的钙/钙调蛋白依赖性蛋白激酶Ⅱ表达和抑制Hep1-6细胞中的组蛋白去乙酰化酶1表达，激活转录增强因子环磷腺苷效应元件结合蛋白磷酸化，进而改善肝脏脂肪变性、脂质代谢异常和延缓肥胖的发生[58]。此外，LI等[59]进行高脂饮食与丁酸盐＋高脂饮食组合的为期9周对比实验干预，发现补充丁酸盐可降低神经肽Y的食欲性神经元、脑干孤束核和迷走神经背侧复合体的神经元活动，进而抑制食欲。丁酸盐还可促进脂肪酸氧化和激活棕色脂肪组织，减少能量摄入进而延缓肥胖发生。
综上所述，丁酸经不同信号通路，对于肥胖的调控具有差异性。丁酸可通过降低炎症因子表达，抑制脂肪细胞脂解，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病程；而另有研究发现丁酸介导GPR41、GPR43和降低神经肽Y的食欲性神经元活动，进而抑制肥胖发展。不同短链脂肪酸调控肥胖的路径机制见图3。
2.3.2 胆汁酸(Bile Acids，BAs) 胆汁酸可作为脂质代谢的重要调节因子，可通过激活胆汁酸G蛋白偶联受体5(takeda G protein-couplereceptor-5，TGR5)和法尼醇X受体(farnesoid X receptor，FXR)的活化，进而延缓肥胖发生并改善高胆固醇血症[60]。胆汁酸可激活FXR和蛋白酪氨酸磷酸酶的活化，抑制肝X受体/肝受体同源物1的表达，进而介导调控甾醇调节胆固醇调节元件结合蛋白1c的表达，胆汁酸也可通过调控细胞内胆固醇含量间接调节胆固醇调节元件结合蛋白1c的表达，从而抑制脂肪合成。此外，FXR可通过上调载脂蛋白C2和载脂蛋白C3的表达，调节脂蛋白脂肪酶的活性，进而调控白色脂肪组织和骨骼肌等各种组织中脂质水解[61-62]。上述研究提示，胆汁酸可通过促进FXR活化，抑制脂肪合成和促进脂质水解，进而缓解肥胖的形成。另有研究表明，胆汁酸介导TGR5激活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信号通路的传导，促进细胞内甲状腺激素的表达和刺激小肠中胰高血糖素样肽1的分泌，进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和骨骼肌中棕色脂肪组织的能量消耗[61]。这一研究提示，胆汁酸可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和机体组织的能量消耗，进而延缓肥胖的发生。
2.3.3 脂多糖 脂多糖是革兰阴性细菌的细胞壁成分，在细菌死亡后分离并被肠道毛细血管吸收。研究发现，肥胖和高脂饮食可增加肠道内革兰阴性细菌丰度，导致血浆中脂多糖水平升高，进而诱发炎症反应并引发代谢性内毒素血症[63-64]。
CANI等[65]发现对小鼠皮下注射脂多糖会引发类似高脂饮食喂养的代谢反应，从而导致小鼠脂肪组织和肝脏中脂质堆积，产生胰岛素抵抗并诱发肥胖。进一步研究发现其机制可能与脂多糖通过与受体复合物(脂多糖受体CD14/Toll样受体4/可溶性髓样因子)结合来激活免疫系统，显著上调白细胞介素和肿瘤坏死因子表达，并抑制酪氨酸激酶活性和减弱胰岛素受体信号传导有关[66]。研究发现，脂多糖与Toll样受体4结合可通过上调脂肪细胞和巨噬细胞中c-Jun N末端激酶表达和激活核转录因子κB等不同途径诱发炎症反应，诱导肥胖发生[67]。另有研究表明，代谢性内毒素血症可通过脂多糖受体CD14依赖性方式直接刺激脂肪细胞的增生和促进激活素A的分泌，从而加速脂肪细胞的前体细胞增殖进程[68]。上述研究提示，脂多糖的上调可诱发炎症反应和胰岛素抵抗、并刺激脂肪细胞增生和促进激活素A分泌，进而促进肥胖的形成。由此可见，抑制脂多糖的表达可抑制胰岛素抵抗和脂质堆积，可能成为改善肥胖的新方向。而短链脂肪酸可通过不同途径发挥抗炎作用，乙酸盐可通过激活GPR43受体表达抑制脂多糖诱导促炎细胞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的增加，改善胰岛素敏感性[69]。丙酸盐和丁酸盐可降低由脂多糖刺激中性粒细胞肿瘤坏死因子α分泌水平、下调组蛋白脱乙酰酶表达和抑制核转录因子κB信号通路活化[70]。提示短链脂肪酸可抑制脂多糖诱发的炎症反应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从而发挥抑制肥胖的关键作用。
2.3.4 氧化三甲胺 氧化三甲胺是三甲胺经肝黄素单加氧酶代谢生
成[71]。研究发现，大肠杆菌、鼠伤寒沙门氏菌和长双歧杆菌代谢产生的氧化三甲胺前体5-氨基戊酸甜菜碱可影响线粒体的肉碱穿梭系统，并减弱肝细胞氧化脂肪酸的能力，进而导致脂质积累[72]。SHIH等[73]研究发现，肝脏肝黄素单加氧酶在人肝癌细胞系Hep3B中的过表达可显著增加葡萄糖分泌和脂肪生成，此研究提示FMO3在调节体内葡萄糖代谢和脂质稳态中发挥重要作用。此外，氧化三甲胺可抑制合成胆汁酸的两种限速酶(CYP7A1和甾醇27 α-羟化酶)的活性，并下调肝脏中胆汁酸转运蛋白的表达，从而导致脂肪堆积促进肥胖发生[74]。另有研究发现，补充氧化三甲胺会减弱葡萄糖耐受性，阻碍肝胰岛素信号传导，并导致喂食高脂肪饮食的小鼠脂肪组织炎症发生[75]。上述研究提示，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之间存在相互联系，氧化三甲胺及其相关代谢酶可影响肝脏线粒体的肉碱穿梭系统，并抑制胆汁酸合成与运输和阻碍肝胰岛素信号的传导，进而减弱肝细胞氧化脂肪酸的能力，从而促进脂质沉积，为肥胖的防治提供了新的方向。
益生菌定植可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LIANG等[76]建立高胆碱动物模型，发现动物双歧杆菌乳酸亚种F1-3-2、动物双歧杆菌乳酸杆菌亚种F1-7和植物乳杆菌F3-2等益生菌定植可显著降低血清TMA和氧化三甲胺水平，并通过调节胆固醇7α-羟化酶和3号染色体的基因表达，促进胆汁酸和胆固醇代谢，减少肝脂积累。由此可见，益生菌定植可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减少肝脂沉积，进而延缓肥胖发生。
2.3.5 中链脂肪酸 中链脂肪酸作为能量来源可直接通过胃壁吸收。最近的研究表明，己酸菌、假拉米杆菌和振荡杆菌等可产生中链脂肪酸[77]。ZHAO等[78]研究发现，中链脂肪酸可通过GPR43上调claudin-3的表达和超氧化物歧化酶的活性，下调血浆中白细胞介素1β和干扰素γ水平，促进机体能量消耗，提示中链脂肪酸可加速机体能量消耗延缓肥胖。此外，GREGOR 等[79]研究发现，中链脂肪酸可增加脂肪转录因子PPARγ的表达，从而促进脂肪合成。癸酸可促进GPR84的活化并上调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的表达，诱发免疫炎症反应和刺激脂肪组织分化[80]。VAN DE HEIJNING等[81]研究发现，在幼年期增加中链脂肪酸摄入水平可以防止成年期脂肪堆积。此外，中链脂肪酸还可抑制各种肠道病原微生物的生长，如李斯特菌、产气荚膜梭菌和大肠杆菌等[82-83]。上述研究提示，中链脂肪酸在调控肥胖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可通过不同途径发挥防治肥胖的有益效益。但目前相关研究较少，需要对不同信号通路在肥胖中的诊疗作用进行深入研究。
2.3.6 色氨酸衍生物 吲哚化合物作为色氨酸衍生物中的一种，可调节宿主肠细胞和远端组织中基因表达能力[84]。研究发现，肥胖儿童血清中吲哚-3-乳酸和吲哚-3-乙酸的浓度显著增加，而吲哚代谢物可通过作用于扩展奖励网络(特别是杏仁核-伏隔核回路和杏仁核-前岛叶回路)来影响食物的摄入和肥胖的形成[85-86]。miR-181是通过PTEN调节磷脂酰肌醇 3-激酶信号强度的重要因子，可作为机体发育和调节内环境稳态过程中细胞代谢适应性的中枢调节剂[87]。研究发现，肠道菌群产生的色氨酸衍生物可调控小鼠白色脂肪细胞中miR-181家族的表达，进而下调能量消耗和胰岛素敏感性，当肠道菌群miR-181轴失调时，会诱发胰岛素抵抗和白色脂肪组织炎症发展，并最终导致小鼠肥胖发生[88]。上述研究提示，色氨酸衍生物通过作用于扩展奖励网络和调控脂肪细胞中miR-181基因表达，从而达到调控能量的摄入与消耗的目的。因此，肠道菌群miR-181轴可在未来肥胖的防治中扮演重要角色。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中的调控作用，见表3。
综上所述，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可通过调节脂肪生成、抑制炎症反应、介导神经系统和提高胰岛素敏感性等方式进而调控肥胖的发生发展，提示肠道菌群代谢物可成为抑制或促进肥胖的重要调节因子，也为肥胖的治疗与干预提供了新视角。但现阶段仍存在以下问题有待解决，如乙酸介导脑肠轴影响肥胖、益生菌定植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以及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调控肥胖中的具体分子机制尚未完全揭示；此外，为进一步探究部分肠道菌群代谢物由于信号通路不同所产生调控效果异质性等问题，仍需更深层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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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是以人体脂质代谢紊乱和能量失调为特征的一种慢性和复发性疾病[1]。肥胖会增加患2型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压和脑卒中等疾病的风险[2]。肥胖的诊疗对人体健康具有重要意义，可降低人体患非传染性疾病风险并改善健康状况。近年来随着宏基因组等测序技术在肠道菌群研究中的逐渐应用，发现肠道菌群与肥胖之间存在密切联系，肠道菌群可作为肥胖防治的生物标记物。早期关于肠道菌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菌群作为诊断肥胖的生物标记物方向，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者们发现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可作为信号调节因子进而参与肥胖的调控。然而，现阶段有关肠道菌群代谢物对肥胖的调控作用的具体分子机制尚未阐明，且肥胖疾病的病理进程极其复杂并受多因素影响，进而导致肠道菌群代谢物对肥胖作用的相关研究成果存在一定的异质性。
文章通过对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以及色氨酸衍生物等对肥胖调控的生物学机制进行了系统阐述，旨在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与新思路，并为其诊断和治疗提供理论参考。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组织构建；骨细胞；软骨细胞；细胞培养；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骨质疏松；组织工程
文章通过对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以及色氨酸衍生物等对肥胖调控的生物学机制进行了系统阐述，旨在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与新思路，并为其诊断和治疗提供理论参考。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组织构建；骨细胞；软骨细胞；细胞培养；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骨质疏松；组织工程
1.1 资料来源
1.1.1 检索人及检索时间 第一作者于2022年7-12月进行文献检索收集。
1.1.2 检索文献时限 检索1990年1月至2022年12月发表的相关文献。
1.1.3 检索数据库 中国知网和PubMed数据库。
1.1.4 检索词 中文检索词为“肠道菌群、肠道细菌、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色氨酸衍生物、肥胖”，英文检索词为“Intestinal flora，intestinal bacteria，intestinal microbiota metabolites，short-chain fatty acids，bile acids，lipopolysaccharide，trimethylamine N-oxide，medium-chain fatty acids，tryptophan derivatives，obesity”。
1.1.5 检索文献类型 病例报告、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
3 438篇，知网数据库1 508篇。
1.2 入组标准
1.2.1 纳入标准 ①肠道菌群代谢物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②短链脂肪酸与肥胖的相关研究； ③胆汁酸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④脂多糖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⑤氧化三甲胺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⑥中链脂肪酸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⑦色氨酸衍生物与肥胖的相关研究。
1.2.2 排除标准 ①会议及讲座；②重复性研究；③数据报告不完整或数据无法索取的文章。
1.1.1 检索人及检索时间 第一作者于2022年7-12月进行文献检索收集。
1.1.2 检索文献时限 检索1990年1月至2022年12月发表的相关文献。
1.1.3 检索数据库 中国知网和PubMed数据库。
1.1.4 检索词 中文检索词为“肠道菌群、肠道细菌、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色氨酸衍生物、肥胖”，英文检索词为“Intestinal flora，intestinal bacteria，intestinal microbiota metabolites，short-chain fatty acids，bile acids，lipopolysaccharide，trimethylamine N-oxide，medium-chain fatty acids，tryptophan derivatives，obesity”。
1.1.5 检索文献类型 病例报告、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
1.1.6 检索策略 以PubMed数据库检索策略为例，见图1。
3 438篇，知网数据库1 508篇。
1.2 入组标准
1.2.1 纳入标准 ①肠道菌群代谢物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②短链脂肪酸与肥胖的相关研究； ③胆汁酸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④脂多糖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⑤氧化三甲胺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⑥中链脂肪酸与肥胖的相关研究；⑦色氨酸衍生物与肥胖的相关研究。
1.2.2 排除标准 ①会议及讲座；②重复性研究；③数据报告不完整或数据无法索取的文章。
1.3 文献质量评价 通过阅读标题、摘要及关键词对文献进行初步筛选，排除重复研究与纳入标准无关的中英文文献，查阅全文最终保留88篇文献，见图2。
3.1 既往他人在该领域研究的贡献及存在问题 近年来，随着对肠道菌群与肥胖的研究逐渐深入，研究者们发现肠道菌群与肥胖发生发展存在密切联系，肠道菌群可通过饮食、抗生素、益生菌和菌群移植等不同方式调节肠道菌群延缓肥胖的发生发展，且肠道菌群对肥胖的调控作用很大程度归因于肠道菌群代谢物在对肥胖发挥其生物调节效应。然而，肠道菌群产生的代谢物众多，某些代谢物对于肥胖的作用并未进行讨论如中链脂肪酸等；不同菌群代谢物间存在相互影响等问题并未深入讨论；短链脂肪酸作为重要的肠道菌群代谢物，有其内在的异质性，需进一步对其代谢过程生理机制进行探讨；肠道菌群代谢物可介导脑肠轴调控肥胖也存在一定的矛盾性，需进一步明确归纳其内在的代谢机制。上述问题的明确将有助于阐明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具体生物学机制，为开展后续有关方面研究提供新的思路与视角。
3.2 作者综述区别于他人他篇的特点 该综述总结了目前学者关于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机制的最新研究成果。发现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可作为重要调节因子参与肥胖的发生发展，如短链脂肪酸可通过调节脂肪生成；胆汁酸可通过增加胰岛素敏感性和机体组织的能量消耗；脂多糖可诱发炎症反应和胰岛素抵抗；氧化三甲胺抑制胆汁酸合成与运输和阻碍肝胰岛素信号的传导等。其次，同一菌群代谢物由于介导靶向通路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调控效果，如乙酸在调控肥胖具体过程中因其介导的信号通路不同，进而产生异质性作用，如在高脂饮食影响下，乙酸可通过脑-肠-微生物轴诱发食欲亢进，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病程；但另有研究发现，在相同条件下补充乙酸盐可通过恢复肥胖抑素以及G6PD/GSH依赖性抗氧化系统功能来改善脂肪和肝脏代谢紊乱。提示乙酸在高脂饮食条件下对肥胖的调控存在差异，这可能与乙酸的来源、研究目的、实验对象、周期和环境的不同有关。
3.3 综述的局限性 文章虽系统综述了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具体作用机制，但现阶段关于肠道菌群代谢物对肥胖调控的深层机制研究的报道较为有限，因此文章对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间的相互作用的阐述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同一菌群代谢物通过不同途径所发挥的调控作用只是将其明确，后续仍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3.4 综述的重要意义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揭示了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调控肥胖中的作用。但由于研究年限较短，研究文献较少，目前大部分报道针对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作用描述相对零散。文章系统综述了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作用与机制，主要包括：①短链脂肪酸通过调节GPR41和PPARγ的表达以及胆汁酸通过促进FXR的活化，从而调节脂肪生成。此外，益生菌定植通过调节胆固醇7α-羟化酶的表达可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②乙酸和丁酸通过抑制AKT磷酸化节中枢食欲。此外，丙酸和丁酸可介导GPR41、GPR43和降低神经肽Y的食欲性神经元活动，从而抑制食欲；③短链脂肪酸通过调节ERK1/2，JNK1/2和IκB/核转录因子κB的表达抑制脂多糖诱发的炎症反应；④乙酸通过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以及激活GPR43受体表达抑制脂多糖诱导促炎细胞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的增加，改善胰岛素敏感性；胆汁酸可介导活胆汁酸G蛋白偶联受体5激活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信号通路传导，促进甲状腺激素和胰高血糖素样肽1分泌，进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为肠道菌群防治肥胖提供了新的见解和思路。随着对肠道菌群与肥胖的研究的更加深入，相信肠道菌群在防治肥胖中会发挥更为关键的作用。
3.5 课题组专家的建议 ①目前关于肠道菌群调控肥胖的研究较少，缺乏更深层次具体研究；②可在研究中采用无菌动物、特异改造的工程细菌和人工合成化合物等方式进行实验研究，以准确获得数据；③目前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这一疗法尚不普及，临床适用性一般，尚待深入研究为临床提供可靠依据；④适宜有氧运动已被证明可消耗机体多余脂肪，可发挥防治肥胖的有益效应，后续的研究可将有氧运动作为研究肠道菌群调控肥胖的切入点。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组织构建；骨细胞；软骨细胞；细胞培养；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骨质疏松；组织工程
3.2 作者综述区别于他人他篇的特点 该综述总结了目前学者关于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机制的最新研究成果。发现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可作为重要调节因子参与肥胖的发生发展，如短链脂肪酸可通过调节脂肪生成；胆汁酸可通过增加胰岛素敏感性和机体组织的能量消耗；脂多糖可诱发炎症反应和胰岛素抵抗；氧化三甲胺抑制胆汁酸合成与运输和阻碍肝胰岛素信号的传导等。其次，同一菌群代谢物由于介导靶向通路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调控效果，如乙酸在调控肥胖具体过程中因其介导的信号通路不同，进而产生异质性作用，如在高脂饮食影响下，乙酸可通过脑-肠-微生物轴诱发食欲亢进，进而加速肥胖的生理病程；但另有研究发现，在相同条件下补充乙酸盐可通过恢复肥胖抑素以及G6PD/GSH依赖性抗氧化系统功能来改善脂肪和肝脏代谢紊乱。提示乙酸在高脂饮食条件下对肥胖的调控存在差异，这可能与乙酸的来源、研究目的、实验对象、周期和环境的不同有关。
3.3 综述的局限性 文章虽系统综述了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具体作用机制，但现阶段关于肠道菌群代谢物对肥胖调控的深层机制研究的报道较为有限，因此文章对不同肠道菌群代谢物间的相互作用的阐述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同一菌群代谢物通过不同途径所发挥的调控作用只是将其明确，后续仍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3.4 综述的重要意义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揭示了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调控肥胖中的作用。但由于研究年限较短，研究文献较少，目前大部分报道针对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作用描述相对零散。文章系统综述了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的作用与机制，主要包括：①短链脂肪酸通过调节GPR41和PPARγ的表达以及胆汁酸通过促进FXR的活化，从而调节脂肪生成。此外，益生菌定植通过调节胆固醇7α-羟化酶的表达可改善由氧化三甲胺引起的脂质代谢紊乱；②乙酸和丁酸通过抑制AKT磷酸化节中枢食欲。此外，丙酸和丁酸可介导GPR41、GPR43和降低神经肽Y的食欲性神经元活动，从而抑制食欲；③短链脂肪酸通过调节ERK1/2，JNK1/2和IκB/核转录因子κB的表达抑制脂多糖诱发的炎症反应；④乙酸通过抑制蛋白激酶B磷酸化，以及激活GPR43受体表达抑制脂多糖诱导促炎细胞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的增加，改善胰岛素敏感性；胆汁酸可介导活胆汁酸G蛋白偶联受体5激活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信号通路传导，促进甲状腺激素和胰高血糖素样肽1分泌，进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为肠道菌群防治肥胖提供了新的见解和思路。随着对肠道菌群与肥胖的研究的更加深入，相信肠道菌群在防治肥胖中会发挥更为关键的作用。
3.5 课题组专家的建议 ①目前关于肠道菌群调控肥胖的研究较少，缺乏更深层次具体研究；②可在研究中采用无菌动物、特异改造的工程细菌和人工合成化合物等方式进行实验研究，以准确获得数据；③目前肠道菌群代谢物调控肥胖这一疗法尚不普及，临床适用性一般，尚待深入研究为临床提供可靠依据；④适宜有氧运动已被证明可消耗机体多余脂肪，可发挥防治肥胖的有益效应，后续的研究可将有氧运动作为研究肠道菌群调控肥胖的切入点。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组织构建；骨细胞；软骨细胞；细胞培养；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骨质疏松；组织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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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题释义：
肠道菌群代谢物：人类肠道内拥有数千种不同的细菌物种与宿主和谐共生，肠道菌群代谢物短链脂肪酸、胆汁酸、脂多糖、氧化三甲胺、中链脂肪酸和色氨酸衍生物等对机体的新陈代谢、肥胖和能量平衡等具有调控作用。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肥胖中的调控作用：肠道菌群代谢物可作为脂质代谢的重要调节因子，可通过不同途径参与脂质合成、运输、储存和消耗等各个环节，进而在肥胖的调控中发挥关键作用。
肥胖是以机体脂质代谢紊乱和能量失调为特征的一种慢性和复发性疾病[1]。肥胖会提高患2型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压和脑卒中等疾病的风险[2]。肥胖的诊疗对人体健康具有重要意义，可降低人体患非传染性疾病风险改善健康状况。近年来随着宏基因组等测序技术在肠道菌群研究中的逐渐应用，发现肠道菌群与肥胖之间存在密切联系，肠道菌群可作为肥胖防治的生物标记物。早期关于肠道菌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菌群作为诊断肥胖的生物标记物方向。随着研究深入，研究者们发现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可作为信号调节因子进而参与肥胖的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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