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组织工程研究 ›› 2022, Vol. 26 ›› Issue (34): 5525-5533.doi: 10.12307/2022.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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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修复椎间盘退变：问题及应用前景
赵宇楠1，张皓博1，孙 韬2，杨学军3
- 1内蒙古医科大学，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 010020；2内蒙古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急诊科，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 010030；3内蒙古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胸腰脊柱外科，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 01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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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6-15接受日期:2021-07-27出版日期:2022-12-08发布日期:2022-04-16 -
通讯作者:杨学军，教授，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内蒙古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胸腰脊柱外科，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 010030 -
作者简介:赵宇楠，男，1995年生，内蒙古自治区锡林浩特市人，汉族，内蒙古医科大学在读硕士，医师，主要从事脊柱外科治疗的研究方向。
Hydrogel-based growth factors and drugs in the treatment of intervertebral disc degeneration: problems and prospects
Zhao Yunan1, Zhang Haobo1, Sun Tao2, Yang Xuejun3
- 1Inner Mongolia Medic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20,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2Department of Emergency,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Inner Mongolia Medic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30,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3Department of Thoracic and Lumbar Spine Surgery,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Inner Mongolia Medic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30,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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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eived:2021-06-15Accepted:2021-07-27Online:2022-12-08Published:2022-04-16 -
Contact:Yang Xuejun, Professor, Chief physician, Master’s supervisor, Department of Thoracic and Lumbar Spine Surgery,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Inner Mongolia Medic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30,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
About author:Zhao Yunan, Master candidate, Physician, Inner Mongolia Medic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20,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摘要：
文题释义：
椎间盘退变：是指随着人年龄的增长，正常的椎间盘组织水合程度下降，间盘高度降低，并且由于各种诱因如扭伤、劳累等致使椎间盘的纤维环组织受损，导致椎间盘退变进一步加重。
水凝胶：是通过物理或化学交联形成的可吸收大量水而不溶解的三维网状聚合物体系，可根据不同的材料组合出不同功能和性状的水凝胶，可用于包裹药物、蛋白质和细胞等。
背景：因椎间盘退变而产生下腰痛的患者逐年增多，但手术及保守治疗均存在其局限性，近年来新型的以水凝胶为载体的再生治疗方法为治疗椎间盘退变带来了新的思路。
目的：综述各类生长因子及药物搭载于不同种类水凝胶对于椎间盘早期退变的修复作用。
方法：使用计算机检索PubMed、中国知网和万方数据库发表的关于椎间盘退变再生治疗及分子生物学的相关文献。文献发表时间为1999年1月至2021年5月。中文检索词：“椎间盘、椎间盘退变、水凝胶、生长因子、趋化因子、药物、再生、修复”，英文检索词：“Intervertebral disc，intervertebral disc degeneration，hydrogels，growth factors，chemokines，drugs，regeneration，repair”，共筛选出87篇文献后再进一步归纳总结。
结果与结论：①天然水凝胶可在椎间盘组织中逐渐被降解，成为椎间盘组织的基质或者被直接吸收，体现了其优越的生物相容性，其在椎间盘退变治疗早期亦能恢复间盘高度，起到支撑作用，从而恢复脊柱生物力学。②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活性分子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研究目前仍存在诸多难题亟待解决，主要包括：大多数研究成果来自于动物实验，如何安全有效地递送水凝胶复合物进入椎间盘，以及在治疗早期能否立即解决患者腰痛的问题等。③复合水凝胶因其优越的生物力学性能和良好的生物相容性成为未来治疗椎间盘退变的重要方向，富血小板血浆因富含多种生长因子亦是未来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热点。④水凝胶因其材料和聚合方式的多样性将为组织工程和医学提供更广阔的应用前景，各类生长因子及药物搭载于不同种类水凝胶可为椎间盘退变的修复和再生治疗提供新思路。
https://orcid.org/0000-0002-8296-2312(赵宇楠)；https://orcid.org/0000-0002-6611-0494(杨学军)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生物材料；骨生物材料; 口腔生物材料; 纳米材料; 缓释材料; 材料相容性；组织工程
中图分类号:
引用本文
赵宇楠, 张皓博, 孙 韬, 杨学军. 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修复椎间盘退变：问题及应用前景[J].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 2022, 26(34): 5525-5533.
Zhao Yunan, Zhang Haobo, Sun Tao, Yang Xuejun. Hydrogel-based growth factors and drugs in the treatment of intervertebral disc degeneration: problems and prospects[J]. Chinese Journal of Tissue Engineering Research, 2022, 26(34): 5525-5533.
2.1 椎间盘概述
2.1.1 椎间盘生理结构 椎间盘是一种高度水合的纤维软骨组织[17]，是由中央的髓核、外层的纤维环及上下的软骨终板构成[18]，髓核是椎间盘的中心部分，呈凝胶状，髓核由Ⅱ型胶原蛋白和蛋白聚糖组成，使椎间盘能够抵抗轴向压缩应变。环绕在髓核周围的纤维环富含Ⅰ型胶原蛋白，具有弹性和抵抗横向扩张功能，软骨终板位于椎间盘的上下侧，与椎体形成连接，支持人类脊柱骨骼系统，对于脊柱的稳定性和移动性至关重要[19]。椎间盘的细胞外基质由胶原蛋白和蛋白聚糖组成，其中胶原蛋白为椎间盘提供抗拉强度，蛋白聚糖则通过高渗透保持椎间盘水化和间盘高度，因而良好状态的细胞外基质对于维持椎间盘机械功能必不可少[20]。椎间盘在退变时，因其内部生化的改变，会造成蛋白聚糖的降解增加，使得椎间盘水合程度下降及高度丢失，这进一步导致了蛋白聚糖的合成减少和胶原的合成增加[21]。同时，椎间盘的退变可能导致纤维环的分层及放射状裂隙的形成[22]。
2.1.2 椎间盘血管和神经 椎间盘是人体最大的无供血组织，其营养物质及氧气供应主要来自于外侧纤维环及上下终板内的毛细血管扩散[23]，故而自我再生修复能力非常差。当椎间盘开始退变时，椎间盘细胞会释放神经源性因子，促进毛细血管和神经纤维向椎间盘内部生长[24]，甚至会深入退变椎间盘的放射状裂隙[20]，从而导致椎间盘源性的下腰痛[25]。
2.1.3 细胞外基质的改变 正常来说，椎间盘细胞的合成代谢和分解代谢处于一个动态平衡的过程。当椎间盘开始退变时，细胞外基质的生化环境会发生变化，这种动态平衡就会被打破，在椎间盘细胞外基质微环境中，除蛋白聚糖酶增加[20]，基质金属蛋白酶[26]、血小板结合蛋白基序的解聚蛋白样金属蛋白酶[27]，促炎因子如肿瘤坏死因子和白细胞介素1等均会增多[28]。有研究表明，蛋白聚糖是阻止血管和神经进入椎间盘的屏障[29]，而过度的基质金属蛋白酶活性和这些蛋白聚糖的基质降解会刺激血管和神经嵌入到椎间盘[20]，这就进一步加速了椎间盘退变的进程。
2.2 水凝胶搭载生长因子及药物的治疗策略
2.2.1 单纯注射生长因子及药物的不足 因为椎间盘细胞的合成代谢和分解代谢之间的平衡维持了椎间盘组织的动态平衡，所以再生退变椎间盘的潜在治疗策略之一是上调椎间盘中细胞因子诱导的合成代谢和下调分解代谢[30]。
近年来，诸多生长因子及药物已经被证明具有缓解椎间盘退变并再生修复的作用[31]。但单纯注射生长因子及药物存在几点缺陷：①缓慢修复椎间盘，无法迅速恢复椎间盘高度。椎间盘退变后，水合程度下降致使椎间盘高度降低，还会影响到周围的组织和结构，这就会导致脊柱的生物力学发生变化，造成下腰痛；若无法快速恢复椎间盘高度，下腰痛将持续存在，治疗效果不明显。②无法控制药物释放，难以实现持续缓慢给药。若单次注射大量生长因子等活性分子，无法发挥其修复椎间盘作用的最佳浓度。若少量多次注射，又会人为造成椎间盘的反复损伤，引起炎症反应，不利于椎间盘的再生和修复。
2.2.2 以水凝胶为载体的优势 水凝胶是通过物理或化学交联形成的可吸收大量水而不溶解的三维网状聚合物体系，其最主要的特性在于具有亲水性交联网络，可吸收大量的水(通常为70%-99%)并保持固体形态，可用于包裹药物、蛋白质和细胞[32]。目前来说，用于椎间盘再生修复的水凝胶根据其来源分为3大类，即天然、合成及复合水凝胶[15]，其中天然水凝胶由于其优越的生物相容性和通透性，适合作为生物分子的缓释材料[33]。天然水凝胶的组成主要包括透明质酸、胶原、壳聚糖、海藻酸盐和丝素蛋白等，且其中透明质酸本身就是构成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的组分之一，从而在椎间盘再生修复中被广泛应用[34]。合成水凝胶则主要具备优越的力学特性和可塑性，但由于其生物相容性较差，使其应用受到限制，如聚乙二醇、聚乳酸和聚乙醇酸等。复合水凝胶如透明质酸-聚乙二醇水凝胶、纤维蛋白京尼平水凝胶等则结合了二者的优点，故而是未来研究水凝胶材料的重要方向。
以水凝胶为载体联合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治疗椎间盘退变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目前用于搭载生长因子及药物的水凝胶大多为可注射的温敏性水凝胶，即在体外为液态，注射进入椎间盘后受热凝固为固态，且具备一定的强度，起到支撑椎间盘的作用[35]。良好的生物相容性和可降解性，使其不会对椎间盘内细胞造成毒害作用。其优势在于：①治疗椎间盘退变早期即可快速恢复椎间盘高度，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恢复脊柱正常的生物力学，缓解患者下腰痛的症状，早期即可见显著疗效；②在降解的过程中逐步释放包埋在内部的药物及生长因子，实现长期的治疗效果，并通过包埋密度来控制释放浓度，以达到修复椎间盘的最佳效果。单纯注射生长因子、药物等活性小分子及注射水凝胶复合体对比结果，见图3。
2.2.3 搭载生长因子等活性分子的水凝胶治疗策略
转化生长因子β：转化生长因子β分子属于生长分化因子家族，代表着一组在组织发育和修复中起关键作用的同源二聚体细胞因子，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和描述了5种亚型(转化生长因子β1-β5)，它们在结构和功能上密切相关[36]，有研究表明胚胎时期，转化生长因子β信号能促进脊索内髓核组织的形成[37]，同时在椎间盘细胞分化后其生长过程仍受到转化生长因子β信号的影响[38]，特别是转化生长因子β3在组织培养中已被证明能促进髓核细胞的活性[39]。由于石墨烯含有纳米尺度亲水和疏水性的基团，使其具有良好的吸附、控制和释放生长因子的能力，LIGORIO等[40]研究了一种搭载了转化生长因子β3的氧化石墨烯-自组装肽杂化水凝胶，证明了此种水凝胶中石墨烯片层作为载体来隔离和控制输送转化生长因子β3以促进椎间盘修复和再生的能力且具备良好的生物相容性。GAN等[41]构建了聚乳酸-乙醇酸(poly D，L-lactideco-glycolide，PLGA)纳米微粒，作为搭载转化生长因子β3的载体，并建立其与葡聚糖/明胶水凝胶的共给药系统，将转化生长因子β3的纳米粒子均匀种植到水凝胶中。结果表明共传递系统具有良好的细胞相容性，释放的转化生长因子β3可诱导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分化为髓核样细胞，同时促进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相关的生物合成。JIANG等[42]利用温敏性壳聚糖水凝胶作为碱性成纤维生长因子及转化生长因子β1的载体，验证了该种水凝胶对大鼠椎间盘退变模型具有修复作用。GUILLAUME等[43]开发了一种具有形状记忆功能的藻酸盐水凝胶支架，并在其上搭载转化生长因子β3以刺激纤维环细胞增殖和细胞外基质的积淀，从而实现退变椎间盘的再生修复。
骨形态发生蛋白：是转化生长因子β超家族的成员，已有研究表明，骨形态发生蛋白2/7在体外和体内都被证明能促进椎间盘再生[44]。LI等[45]制备了一种纤维蛋白原-透明质酸共轭水凝胶，并以其为载体搭载了骨形态发生蛋白2/7异源二聚体，可上调髓核细胞聚集素和Ⅱ型胶原的表达及糖胺聚糖的合成，而对Ⅰ型胶原及碱性磷酸酶基因表达水平无明显影响，提示该种水凝胶对椎间盘组织无不良成纤维或者成骨的作用。这表明骨形态发生蛋白2/7异源二聚体可能是治疗椎间盘再生的一种有前途的方法。但是，PEETERS等[46]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他们探究了骨形态发生蛋白2及骨形态发生蛋白2/7偶联到纤维蛋白/透明质酸水凝胶上，并在山羊轻度椎间盘退变模型上进行椎间盘内注射，以研究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但结果并没有观察到椎间盘再生，他们探究可能的原因包括结合的骨形态发生蛋白剂量低，随访时间短或释放不足等。
HINGERT等[47]在水凝胶模型中证明了骨形态发生蛋白3能够促进椎间盘细胞的生长，认为在10 μg/L的质量浓度更能刺激软骨和细胞外基质的合成。基质金属蛋白酶组织抑制因子的作用是对抗基质金属蛋白酶降解细胞外基质[48]。GANDHI等[49]比较了搭载了转化生长因子β3、骨形态发生蛋白4及基质金属蛋白酶组织抑制因子的壳聚糖水凝胶对兔急性椎间盘损伤模型的作用，结果发现壳聚糖水凝胶转化生长因子β3和骨形态发生蛋白4是在急性椎间盘损伤兔模型促进再生有效，而基质金属蛋白酶组织抑制因子不具有显著效果。有研究构建了搭载骨形态发生蛋白7的自主装多肽纳米纤维水凝胶RADKPS，并验证了该种水凝胶支架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生物相容性[50]。
富血小板血浆：是由全血通过特殊的离心过程制成的血小板的浓缩溶液。富血小板血浆中的血小板浓度是血循环中血小板浓度的5-7倍，激活后的血小板包含有300多种生物分子，包括免疫介质(如补体C3，C4前体)，各种蛋白质和多种生长因子。许多这些因子在椎间盘再生恢复中起着重要作用，包括细胞增殖和合成增强因子，如转化生长因子β1、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血管内皮生长因子、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表皮生长因子和结缔组织生长因子等[51]，其内部的趋化因子更是可以诱导椎间盘内源性干细胞迁移分化，修复和再生受损的椎间盘[31]。
富血小板血浆在体外具备优良的治疗效果，但其在体内由于降解作用，多种搭载富血小板血浆的载体也被设计出来。VADALà等[52]设计了一种由富血小板血浆、巴曲酶和透明质酸混合而成的水凝胶，形成了一个有利于细胞增殖、分化和基质合成的分子网络，能够刺激干细胞增殖分化为椎间盘细胞。而GROWNEY等[51]将富血小板血浆与海藻酸盐应用碳二亚胺进行了化学偶联，得到了一种富血小板血浆功能化的海藻酸盐水凝胶，证明了偶联后的水凝胶相比于单纯将富血小板血浆混合于海藻酸盐所形成的水凝胶，除了在刺激椎间盘细胞增殖和合成细胞外基质上具有更优越的性能外，还提高了水凝胶的机械应力。而针对富血小板血浆在体内的释放时间，有研究开发了一种聚乙二醇水凝胶微球[53]，作为搭载富血小板血浆的缓释载体，他们对比了冻干的富血小板血浆粉末和溶解富血小板血浆粉末后除凝得到的液体富血小板血浆分别装载进聚乙二醇水凝胶微球后的释放效果，其中液体富血小板血浆由于在在制备是加入了纤溶酶而降低了水凝胶微球的降解，粉末富血小板血浆则因为微凝块的存在而减缓降解，且粉末富血小板血浆因降解时间延长而获得了更久的缓释效果。SAWAMURA等[54]将富血小板血浆浸渍到明胶水凝胶微球之中，形成了富血小板血浆-明胶水凝胶微球，证明了该种水凝胶无细胞毒性且其对退行型椎间盘的具备治疗修复效果。
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是富血小板血浆的主要成分，已被证明在多种骨科应用中有效。体外研究表明，相较于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和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对诱导椎间盘细胞的增殖合成的作用最强。PAGLIA等[55]探究了巯基修饰的透明质酸水凝胶中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对椎间盘退变的体内作用，发现装载了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的巯基修饰的透明质酸水凝胶具备细胞相容性，能够抑制椎间盘细胞的凋亡和Ⅲ型胶原基质的沉积，阻止退变的进展，并保留了椎间盘的生物力学特性。
生长分化因子：生长分化因子5被证明对促进髓核细胞的存活和增殖有显著的作用[56]，HENRY等[57]制备了一种由支链淀粉微球和硅烷化羟丙基甲基纤维素水凝胶(silanized hydroxypropyl methylcellulose，Si-HPMC)联合制成的(PMBs/Si-HPMC)双相可注射水凝胶，用于装载转化生长因子β1和生长分化因子5，在受损的椎间盘中持续释放，能够刺激椎间盘的再生和修复。生长分化因子6是骨形态发生蛋白成员之一，亦被称为骨形态发生蛋白13，在包括椎间盘在内的软骨组织的形成中发挥重要的发育作用，是最近提出的用于髓核再生的一种生长因子[58]。相较于生长分化因子5和转化生长因子β，生长分化因子6对干细胞转化为椎间盘细胞的作用更加显著。HODGKINSON等[59]制备了一种PLGA与聚乙二醇共混的水凝胶(PLGA-PEG-PLGA)，能够包裹生长分化因子6并持续释放，该种水凝胶作为一种合成水凝胶，虽然对搭载物质具有较好的控释效果，但其较差的生物相容性可能会限制其进一步被应用。
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由于椎间盘组织类似软骨的特性[60]，故而许多可促进软骨形成的生长因子同样可对退变的椎间盘起到修复的作用，但这并不绝对。研究表明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可刺激软骨细胞的合成和代谢过程，可促进软骨形成，目前被作为治疗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药物之一[61]。为了探究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对退变椎间盘的治疗效果，H?CKEL等[62]构建了纤维蛋白透明质酸水凝胶(fibrin-hyaluronic acid hydrogel，FBG-HA)，并分别对比了FBG-HA和搭载了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的FBG-HA与人和牛的髓核细胞共培养的结果，最终发现FBG-HA可促进髓核细胞的增殖与合成，但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对其却无明显作用。由此在退变椎间盘治疗的方面，可将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排除在外。
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是一种众所周知的趋化因子，在骨髓中组成性产生，对淋巴细胞、单核细胞、内皮祖细胞和造血干细胞有很强的趋化作用，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也被证明可以招募人间充质干细胞[63]。PEREIRA等[64]设计了一种热可逆透明质酸-聚(N-异丙基丙烯酰胺)(thermoreversible hyaluronan-poly N-isopropylacrylamide，HAP)水凝胶，并将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搭载其中，最终发现此复合物对椎间盘中干细胞的招募是有效的，从而为基于内源性细胞迁移的再生疗法的发展打开了新的可能性。
趋化因子：是修复过程的中介因子，是能够刺激和引导再生机制的潜在分子靶点，趋化因子配体5可募集大量细胞，包括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在椎间盘中，趋化因子配体5是由椎间盘细胞分泌的，趋化因子配体5受体表达在纤维环和髓核细胞的表面，因此表明趋化因子配体5可能在椎间盘的愈合过程中发挥作用[65-66]。FRAPIN等[65]开发了一种普鲁兰多糖微珠水凝胶的递送系统，并证明了其生物相容性，用于顺序释放趋化因子配体5，将椎间盘内源性祖细胞招募至髓核之中，在依次释放转化生长因子β1和生长分化因子5以诱导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的合成。
文章总结了水凝胶搭载生长因子的主要特点，见表1。
2.2.4 搭载药物及活性分子的水凝胶治疗策略
阿司匹林：解决椎间盘退变相关炎症的解决是组织再生的先决条件，可以通过药物治疗到细胞治疗等多种策略来实现。有研究报道，调节因子高迁移率族蛋白1在细胞外存在时是有效的促炎介质，决定了慢性炎症的进程[67]。阿司匹林作为一种非类固醇抗炎药物被广泛应用于解热镇痛抗炎等方面。LIU等[68]将阿司匹林脂质体与光交联明胶-甲基丙烯酰基混合制备成水凝胶，这种水凝胶在体外能够抑制调节因子高迁移率族蛋白1的释放，从而显著降低炎性细胞因子的表达，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椎间盘的退变。
塞来昔布：塞来昔布作为一种COX-2抑制剂，常被广泛应用于镇痛治疗。但目前塞来昔布主要是通过口服进入体内，不但存在不良反应，一些特殊部位的疼痛也无法得到有效缓解，如椎间盘源性的下腰痛。WILLEMS等[69]设计了一种新型热可逆聚N-异丙基丙烯酰胺镁铁层状双氢氧化物(poly-N-isopropylacrylamide MgFe-layered double hydroxide， pNIPAAM MgFe-LDH)水凝胶，作为控释塞来昔布的载体，并证明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并评估了其抑制前列腺素E2的能力，结果发现塞来昔布控释对椎间盘轻度退变动物模型前列腺素E2的抑制作用有限。TELLEGEN等[70]则为此制备了一种丙酰化聚乳酸-聚乙二醇-聚乳酸水凝胶(PCLA-PEG-PCLA)水凝胶用于搭载塞来昔布并注入椎间盘中来缓解下腰痛，目前已在小鼠和犬体内证实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但该种治疗方式仅能用于缓解疼痛而无法恢复和再生已经退变的椎间盘，因而存在较多的限制性。
SHP099：WANG等[19]发现含SRC同源区2的蛋白酪氨酸磷酸酶2(SHP2)同样参与了椎间盘退变的病理生理过程，SHP2的过度表达是椎间盘退变的危险因素，而SHP099是最近发现的一种小分子化合物，能抑制SHP2。证明了SHP099以可注射温敏性聚N-异丙基丙烯酰胺水凝胶为载体时，可以作为一种潜在的治疗椎间盘退变的小分子药物，能够一定程度上恢复和再生退变的椎间盘。
雷帕霉素：有研究表明，慢性炎症微环境特点是活性氧和巨噬细胞M1/M2升高，而这种慢性炎症与椎间盘的退变的发病过程密切相关。其中M1巨噬细胞能分泌促炎性因子，M2巨噬细胞能够分泌抑制因子如转化生长因子β等[71]。雷帕霉素通常被用于通过抑制免疫系统来预防器官移植排斥反应，同时雷帕霉素可以诱导自噬，保护软骨细胞外基质免受降解。BAI等[72]为此而开发了一种负载雷帕霉素的清除活性氧支架水凝胶，在活性氧丰富的环境下，水凝胶支架不断消耗清除活性氧且逐步释放雷帕霉素。当用该种水凝胶处理大鼠时，炎症环境中的M2细胞增多，M1细胞减少，使得炎症减轻，从而阻止椎间盘的退变。
硫化氢：XU等[73]首次提出了硫化氢可防止髓核细胞内质网应力和线粒体损伤，并改善椎间盘退变。但硫化氢在病变组织内突发性释放和快速消失的限制，ZHENG等[74]根据此特点开发了一种pH和酶双响应型硫化氢释放水凝胶体系来治疗椎间盘退变疾病。该种水凝胶被命名为COL-JK1，在中性条件下十分稳定，但在酸性pH值和高水平基质金属蛋白酶的退变椎间盘环境中，会迅速释放硫化氢。目前，在体外试验中COL-JK1通过抑制髓核细胞的凋亡和减轻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的降解来保护椎间盘免于退变，并在大鼠椎间盘退变模型中证实其安全性及能够抑制椎间盘的退变。
吉非替尼：表皮生长因子受体信号对组织内环境平衡非常重要，有研究表明在退变相对较晚的阶段，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在大鼠和人类椎间盘中都有高表达，故而可能在大鼠和人类的软骨退变过程中发挥作用[75]。吉非替尼是小分子表皮生长因子受体抑制剂，通过竞争表皮生长因子受体上的ATP结合位点而抑制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可以保护椎间盘免于退变。PAN等[76]探究吉非替尼对椎间盘的保护作用而设计了一种搭载吉非替尼的热敏性水凝胶，最终发现吉非替尼不仅能抑制软骨基质的降解，而且能促进Ⅱ型胶原的合成，揭示了吉非替尼在治疗椎间盘退变上的应用前景。
Kartogenin (KGN)：KGN是一种小分子的生物化合物，可以促进间充质干细胞向软骨细胞的选择性分化，是一种促软骨形成和软骨保护剂。ZHU等[77]将壳聚糖、透明质酸与磷酸甘油按不同比例交联而成可注射水凝胶，并将其作为能激活软骨细胞的生物化合物KGN的缓释系统，发现以5∶3∶2的比例制备的KGN偶联水凝胶具有良好的力学性能，是能促进椎间盘细胞增殖和分化的最佳凝胶配比。
英夫利昔单抗：肿瘤坏死因子α与人类受损的椎间盘密切相关，因为它增加了促炎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1β、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的产生，并促进基质降解酶和疼痛介质的产生[78]。英夫利昔单抗是抗肿瘤坏死因子α的药物之一。LIKHITPANICHKUL等[79]设计了京尼平交联纤维蛋白水凝胶与Ⅰ型胶原空心球分别为载体搭载英夫利昔单抗与人类纤维环细胞共培养，明确药物释放的动力学及有效性，结果发现英夫利昔单抗与京尼平纤维蛋白的直接混合是能够持续释放的最简单的载药方案，且持续释放 20 d以上的英夫利昔单抗保持了生物活性，纤维环细胞产生的白细胞介素1β、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和肿瘤坏死因子α浓度持续降低，揭示了该种水凝胶在封堵纤维环损伤和部分恢复椎间盘生物力学的潜力。
辛伐他汀：骨形态发生蛋白2在椎间盘的软骨形成中起重要作用，辛伐他汀，一种3-羟基3-甲基戊二酰辅酶A还原酶抑制剂，已被证明在体外可内源性上调椎间盘细胞中的骨形态发生蛋白2。THAN等[80]制备了一种可交联明胶聚乙二醇酪胺水凝胶，并以其为载体搭载了辛伐他汀，证明了质量浓度5 g/L辛伐他汀水凝胶处理的椎间盘表现出比对照更高的聚集素和Ⅱ型胶原基因表达。
戊聚糖多硫酸盐：FRITH等[81]发现戊聚糖多硫酸盐是一种高度硫酸化的半合成多糖， 具有诱导软骨合成的潜力。他们将戊聚糖多硫酸盐共价结合到透明质酸上，再添加到聚乙二醇/透明质酸的水凝胶中，能诱导椎间盘内源性祖细胞分化，修复退变的椎间盘。
阿魏酸：活性氧诱导的氧化应激参与髓核细胞的衰老和凋亡，而阿魏酸具有治疗活性氧所致疾病的能力，CHENG等[82]研制了温敏性阿魏酸-明胶/壳聚糖/磷酸甘油(thermosensitive FA–gelatin/chitosan/glycerol phosphate，FA-G/C/GP)水凝胶，作为阿魏酸的缓释体系，结果发现氧化受损的髓核细胞，经FA-G/C/GP处理后，基质金属蛋白酶3表达下调，聚集素和Ⅱ型胶原表达上调，可减轻氧化应激对髓核细胞的损伤。
地塞米松：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糖皮质激素，因其抗炎作用而被广泛应用，已经证明它可以刺激软骨细胞中的软骨生成[83]。BERTOLO等[84]以藻酸盐微珠水凝胶为载体，对比测试了地塞米松、三碘甲状腺原氨酸(T3)以及胰岛素3种药物分子对于椎间盘细胞作用，结果发现仅有地塞米松是一种在常氧和低氧条件下诱导椎间盘细胞成软骨和存活的有价值且经济有效的分子，而胰岛素和T3无明显作用。
硫酸软骨素：硫酸软骨素被用于防治心脑血管疾病、骨关节炎及神经保护等，NAKASHIMA等[85]测试了透明质酸及硫酸软骨素交联而成的水凝胶对于兔的椎间盘损伤模型的影响，结果发现该种水凝胶能够抑制椎间盘退变的级联过程，从而抑制椎间盘退变的进程。
文章总结了水凝胶搭载药物及活性分子的主要特点，见表2。
2.1.1 椎间盘生理结构 椎间盘是一种高度水合的纤维软骨组织[17]，是由中央的髓核、外层的纤维环及上下的软骨终板构成[18]，髓核是椎间盘的中心部分，呈凝胶状，髓核由Ⅱ型胶原蛋白和蛋白聚糖组成，使椎间盘能够抵抗轴向压缩应变。环绕在髓核周围的纤维环富含Ⅰ型胶原蛋白，具有弹性和抵抗横向扩张功能，软骨终板位于椎间盘的上下侧，与椎体形成连接，支持人类脊柱骨骼系统，对于脊柱的稳定性和移动性至关重要[19]。椎间盘的细胞外基质由胶原蛋白和蛋白聚糖组成，其中胶原蛋白为椎间盘提供抗拉强度，蛋白聚糖则通过高渗透保持椎间盘水化和间盘高度，因而良好状态的细胞外基质对于维持椎间盘机械功能必不可少[20]。椎间盘在退变时，因其内部生化的改变，会造成蛋白聚糖的降解增加，使得椎间盘水合程度下降及高度丢失，这进一步导致了蛋白聚糖的合成减少和胶原的合成增加[21]。同时，椎间盘的退变可能导致纤维环的分层及放射状裂隙的形成[22]。
2.1.2 椎间盘血管和神经 椎间盘是人体最大的无供血组织，其营养物质及氧气供应主要来自于外侧纤维环及上下终板内的毛细血管扩散[23]，故而自我再生修复能力非常差。当椎间盘开始退变时，椎间盘细胞会释放神经源性因子，促进毛细血管和神经纤维向椎间盘内部生长[24]，甚至会深入退变椎间盘的放射状裂隙[20]，从而导致椎间盘源性的下腰痛[25]。
2.1.3 细胞外基质的改变 正常来说，椎间盘细胞的合成代谢和分解代谢处于一个动态平衡的过程。当椎间盘开始退变时，细胞外基质的生化环境会发生变化，这种动态平衡就会被打破，在椎间盘细胞外基质微环境中，除蛋白聚糖酶增加[20]，基质金属蛋白酶[26]、血小板结合蛋白基序的解聚蛋白样金属蛋白酶[27]，促炎因子如肿瘤坏死因子和白细胞介素1等均会增多[28]。有研究表明，蛋白聚糖是阻止血管和神经进入椎间盘的屏障[29]，而过度的基质金属蛋白酶活性和这些蛋白聚糖的基质降解会刺激血管和神经嵌入到椎间盘[20]，这就进一步加速了椎间盘退变的进程。
2.2 水凝胶搭载生长因子及药物的治疗策略
2.2.1 单纯注射生长因子及药物的不足 因为椎间盘细胞的合成代谢和分解代谢之间的平衡维持了椎间盘组织的动态平衡，所以再生退变椎间盘的潜在治疗策略之一是上调椎间盘中细胞因子诱导的合成代谢和下调分解代谢[30]。
近年来，诸多生长因子及药物已经被证明具有缓解椎间盘退变并再生修复的作用[31]。但单纯注射生长因子及药物存在几点缺陷：①缓慢修复椎间盘，无法迅速恢复椎间盘高度。椎间盘退变后，水合程度下降致使椎间盘高度降低，还会影响到周围的组织和结构，这就会导致脊柱的生物力学发生变化，造成下腰痛；若无法快速恢复椎间盘高度，下腰痛将持续存在，治疗效果不明显。②无法控制药物释放，难以实现持续缓慢给药。若单次注射大量生长因子等活性分子，无法发挥其修复椎间盘作用的最佳浓度。若少量多次注射，又会人为造成椎间盘的反复损伤，引起炎症反应，不利于椎间盘的再生和修复。
2.2.2 以水凝胶为载体的优势 水凝胶是通过物理或化学交联形成的可吸收大量水而不溶解的三维网状聚合物体系，其最主要的特性在于具有亲水性交联网络，可吸收大量的水(通常为70%-99%)并保持固体形态，可用于包裹药物、蛋白质和细胞[32]。目前来说，用于椎间盘再生修复的水凝胶根据其来源分为3大类，即天然、合成及复合水凝胶[15]，其中天然水凝胶由于其优越的生物相容性和通透性，适合作为生物分子的缓释材料[33]。天然水凝胶的组成主要包括透明质酸、胶原、壳聚糖、海藻酸盐和丝素蛋白等，且其中透明质酸本身就是构成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的组分之一，从而在椎间盘再生修复中被广泛应用[34]。合成水凝胶则主要具备优越的力学特性和可塑性，但由于其生物相容性较差，使其应用受到限制，如聚乙二醇、聚乳酸和聚乙醇酸等。复合水凝胶如透明质酸-聚乙二醇水凝胶、纤维蛋白京尼平水凝胶等则结合了二者的优点，故而是未来研究水凝胶材料的重要方向。
以水凝胶为载体联合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治疗椎间盘退变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目前用于搭载生长因子及药物的水凝胶大多为可注射的温敏性水凝胶，即在体外为液态，注射进入椎间盘后受热凝固为固态，且具备一定的强度，起到支撑椎间盘的作用[35]。良好的生物相容性和可降解性，使其不会对椎间盘内细胞造成毒害作用。其优势在于：①治疗椎间盘退变早期即可快速恢复椎间盘高度，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恢复脊柱正常的生物力学，缓解患者下腰痛的症状，早期即可见显著疗效；②在降解的过程中逐步释放包埋在内部的药物及生长因子，实现长期的治疗效果，并通过包埋密度来控制释放浓度，以达到修复椎间盘的最佳效果。单纯注射生长因子、药物等活性小分子及注射水凝胶复合体对比结果，见图3。
2.2.3 搭载生长因子等活性分子的水凝胶治疗策略
转化生长因子β：转化生长因子β分子属于生长分化因子家族，代表着一组在组织发育和修复中起关键作用的同源二聚体细胞因子，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和描述了5种亚型(转化生长因子β1-β5)，它们在结构和功能上密切相关[36]，有研究表明胚胎时期，转化生长因子β信号能促进脊索内髓核组织的形成[37]，同时在椎间盘细胞分化后其生长过程仍受到转化生长因子β信号的影响[38]，特别是转化生长因子β3在组织培养中已被证明能促进髓核细胞的活性[39]。由于石墨烯含有纳米尺度亲水和疏水性的基团，使其具有良好的吸附、控制和释放生长因子的能力，LIGORIO等[40]研究了一种搭载了转化生长因子β3的氧化石墨烯-自组装肽杂化水凝胶，证明了此种水凝胶中石墨烯片层作为载体来隔离和控制输送转化生长因子β3以促进椎间盘修复和再生的能力且具备良好的生物相容性。GAN等[41]构建了聚乳酸-乙醇酸(poly D，L-lactideco-glycolide，PLGA)纳米微粒，作为搭载转化生长因子β3的载体，并建立其与葡聚糖/明胶水凝胶的共给药系统，将转化生长因子β3的纳米粒子均匀种植到水凝胶中。结果表明共传递系统具有良好的细胞相容性，释放的转化生长因子β3可诱导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分化为髓核样细胞，同时促进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相关的生物合成。JIANG等[42]利用温敏性壳聚糖水凝胶作为碱性成纤维生长因子及转化生长因子β1的载体，验证了该种水凝胶对大鼠椎间盘退变模型具有修复作用。GUILLAUME等[43]开发了一种具有形状记忆功能的藻酸盐水凝胶支架，并在其上搭载转化生长因子β3以刺激纤维环细胞增殖和细胞外基质的积淀，从而实现退变椎间盘的再生修复。
骨形态发生蛋白：是转化生长因子β超家族的成员，已有研究表明，骨形态发生蛋白2/7在体外和体内都被证明能促进椎间盘再生[44]。LI等[45]制备了一种纤维蛋白原-透明质酸共轭水凝胶，并以其为载体搭载了骨形态发生蛋白2/7异源二聚体，可上调髓核细胞聚集素和Ⅱ型胶原的表达及糖胺聚糖的合成，而对Ⅰ型胶原及碱性磷酸酶基因表达水平无明显影响，提示该种水凝胶对椎间盘组织无不良成纤维或者成骨的作用。这表明骨形态发生蛋白2/7异源二聚体可能是治疗椎间盘再生的一种有前途的方法。但是，PEETERS等[46]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他们探究了骨形态发生蛋白2及骨形态发生蛋白2/7偶联到纤维蛋白/透明质酸水凝胶上，并在山羊轻度椎间盘退变模型上进行椎间盘内注射，以研究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但结果并没有观察到椎间盘再生，他们探究可能的原因包括结合的骨形态发生蛋白剂量低，随访时间短或释放不足等。
HINGERT等[47]在水凝胶模型中证明了骨形态发生蛋白3能够促进椎间盘细胞的生长，认为在10 μg/L的质量浓度更能刺激软骨和细胞外基质的合成。基质金属蛋白酶组织抑制因子的作用是对抗基质金属蛋白酶降解细胞外基质[48]。GANDHI等[49]比较了搭载了转化生长因子β3、骨形态发生蛋白4及基质金属蛋白酶组织抑制因子的壳聚糖水凝胶对兔急性椎间盘损伤模型的作用，结果发现壳聚糖水凝胶转化生长因子β3和骨形态发生蛋白4是在急性椎间盘损伤兔模型促进再生有效，而基质金属蛋白酶组织抑制因子不具有显著效果。有研究构建了搭载骨形态发生蛋白7的自主装多肽纳米纤维水凝胶RADKPS，并验证了该种水凝胶支架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生物相容性[50]。
富血小板血浆：是由全血通过特殊的离心过程制成的血小板的浓缩溶液。富血小板血浆中的血小板浓度是血循环中血小板浓度的5-7倍，激活后的血小板包含有300多种生物分子，包括免疫介质(如补体C3，C4前体)，各种蛋白质和多种生长因子。许多这些因子在椎间盘再生恢复中起着重要作用，包括细胞增殖和合成增强因子，如转化生长因子β1、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血管内皮生长因子、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表皮生长因子和结缔组织生长因子等[51]，其内部的趋化因子更是可以诱导椎间盘内源性干细胞迁移分化，修复和再生受损的椎间盘[31]。
富血小板血浆在体外具备优良的治疗效果，但其在体内由于降解作用，多种搭载富血小板血浆的载体也被设计出来。VADALà等[52]设计了一种由富血小板血浆、巴曲酶和透明质酸混合而成的水凝胶，形成了一个有利于细胞增殖、分化和基质合成的分子网络，能够刺激干细胞增殖分化为椎间盘细胞。而GROWNEY等[51]将富血小板血浆与海藻酸盐应用碳二亚胺进行了化学偶联，得到了一种富血小板血浆功能化的海藻酸盐水凝胶，证明了偶联后的水凝胶相比于单纯将富血小板血浆混合于海藻酸盐所形成的水凝胶，除了在刺激椎间盘细胞增殖和合成细胞外基质上具有更优越的性能外，还提高了水凝胶的机械应力。而针对富血小板血浆在体内的释放时间，有研究开发了一种聚乙二醇水凝胶微球[53]，作为搭载富血小板血浆的缓释载体，他们对比了冻干的富血小板血浆粉末和溶解富血小板血浆粉末后除凝得到的液体富血小板血浆分别装载进聚乙二醇水凝胶微球后的释放效果，其中液体富血小板血浆由于在在制备是加入了纤溶酶而降低了水凝胶微球的降解，粉末富血小板血浆则因为微凝块的存在而减缓降解，且粉末富血小板血浆因降解时间延长而获得了更久的缓释效果。SAWAMURA等[54]将富血小板血浆浸渍到明胶水凝胶微球之中，形成了富血小板血浆-明胶水凝胶微球，证明了该种水凝胶无细胞毒性且其对退行型椎间盘的具备治疗修复效果。
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是富血小板血浆的主要成分，已被证明在多种骨科应用中有效。体外研究表明，相较于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和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对诱导椎间盘细胞的增殖合成的作用最强。PAGLIA等[55]探究了巯基修饰的透明质酸水凝胶中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对椎间盘退变的体内作用，发现装载了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的巯基修饰的透明质酸水凝胶具备细胞相容性，能够抑制椎间盘细胞的凋亡和Ⅲ型胶原基质的沉积，阻止退变的进展，并保留了椎间盘的生物力学特性。
生长分化因子：生长分化因子5被证明对促进髓核细胞的存活和增殖有显著的作用[56]，HENRY等[57]制备了一种由支链淀粉微球和硅烷化羟丙基甲基纤维素水凝胶(silanized hydroxypropyl methylcellulose，Si-HPMC)联合制成的(PMBs/Si-HPMC)双相可注射水凝胶，用于装载转化生长因子β1和生长分化因子5，在受损的椎间盘中持续释放，能够刺激椎间盘的再生和修复。生长分化因子6是骨形态发生蛋白成员之一，亦被称为骨形态发生蛋白13，在包括椎间盘在内的软骨组织的形成中发挥重要的发育作用，是最近提出的用于髓核再生的一种生长因子[58]。相较于生长分化因子5和转化生长因子β，生长分化因子6对干细胞转化为椎间盘细胞的作用更加显著。HODGKINSON等[59]制备了一种PLGA与聚乙二醇共混的水凝胶(PLGA-PEG-PLGA)，能够包裹生长分化因子6并持续释放，该种水凝胶作为一种合成水凝胶，虽然对搭载物质具有较好的控释效果，但其较差的生物相容性可能会限制其进一步被应用。
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由于椎间盘组织类似软骨的特性[60]，故而许多可促进软骨形成的生长因子同样可对退变的椎间盘起到修复的作用，但这并不绝对。研究表明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可刺激软骨细胞的合成和代谢过程，可促进软骨形成，目前被作为治疗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药物之一[61]。为了探究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对退变椎间盘的治疗效果，H?CKEL等[62]构建了纤维蛋白透明质酸水凝胶(fibrin-hyaluronic acid hydrogel，FBG-HA)，并分别对比了FBG-HA和搭载了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的FBG-HA与人和牛的髓核细胞共培养的结果，最终发现FBG-HA可促进髓核细胞的增殖与合成，但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8对其却无明显作用。由此在退变椎间盘治疗的方面，可将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排除在外。
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是一种众所周知的趋化因子，在骨髓中组成性产生，对淋巴细胞、单核细胞、内皮祖细胞和造血干细胞有很强的趋化作用，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也被证明可以招募人间充质干细胞[63]。PEREIRA等[64]设计了一种热可逆透明质酸-聚(N-异丙基丙烯酰胺)(thermoreversible hyaluronan-poly N-isopropylacrylamide，HAP)水凝胶，并将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搭载其中，最终发现此复合物对椎间盘中干细胞的招募是有效的，从而为基于内源性细胞迁移的再生疗法的发展打开了新的可能性。
趋化因子：是修复过程的中介因子，是能够刺激和引导再生机制的潜在分子靶点，趋化因子配体5可募集大量细胞，包括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在椎间盘中，趋化因子配体5是由椎间盘细胞分泌的，趋化因子配体5受体表达在纤维环和髓核细胞的表面，因此表明趋化因子配体5可能在椎间盘的愈合过程中发挥作用[65-66]。FRAPIN等[65]开发了一种普鲁兰多糖微珠水凝胶的递送系统，并证明了其生物相容性，用于顺序释放趋化因子配体5，将椎间盘内源性祖细胞招募至髓核之中，在依次释放转化生长因子β1和生长分化因子5以诱导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的合成。
文章总结了水凝胶搭载生长因子的主要特点，见表1。
2.2.4 搭载药物及活性分子的水凝胶治疗策略
阿司匹林：解决椎间盘退变相关炎症的解决是组织再生的先决条件，可以通过药物治疗到细胞治疗等多种策略来实现。有研究报道，调节因子高迁移率族蛋白1在细胞外存在时是有效的促炎介质，决定了慢性炎症的进程[67]。阿司匹林作为一种非类固醇抗炎药物被广泛应用于解热镇痛抗炎等方面。LIU等[68]将阿司匹林脂质体与光交联明胶-甲基丙烯酰基混合制备成水凝胶，这种水凝胶在体外能够抑制调节因子高迁移率族蛋白1的释放，从而显著降低炎性细胞因子的表达，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椎间盘的退变。
塞来昔布：塞来昔布作为一种COX-2抑制剂，常被广泛应用于镇痛治疗。但目前塞来昔布主要是通过口服进入体内，不但存在不良反应，一些特殊部位的疼痛也无法得到有效缓解，如椎间盘源性的下腰痛。WILLEMS等[69]设计了一种新型热可逆聚N-异丙基丙烯酰胺镁铁层状双氢氧化物(poly-N-isopropylacrylamide MgFe-layered double hydroxide， pNIPAAM MgFe-LDH)水凝胶，作为控释塞来昔布的载体，并证明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并评估了其抑制前列腺素E2的能力，结果发现塞来昔布控释对椎间盘轻度退变动物模型前列腺素E2的抑制作用有限。TELLEGEN等[70]则为此制备了一种丙酰化聚乳酸-聚乙二醇-聚乳酸水凝胶(PCLA-PEG-PCLA)水凝胶用于搭载塞来昔布并注入椎间盘中来缓解下腰痛，目前已在小鼠和犬体内证实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但该种治疗方式仅能用于缓解疼痛而无法恢复和再生已经退变的椎间盘，因而存在较多的限制性。
SHP099：WANG等[19]发现含SRC同源区2的蛋白酪氨酸磷酸酶2(SHP2)同样参与了椎间盘退变的病理生理过程，SHP2的过度表达是椎间盘退变的危险因素，而SHP099是最近发现的一种小分子化合物，能抑制SHP2。证明了SHP099以可注射温敏性聚N-异丙基丙烯酰胺水凝胶为载体时，可以作为一种潜在的治疗椎间盘退变的小分子药物，能够一定程度上恢复和再生退变的椎间盘。
雷帕霉素：有研究表明，慢性炎症微环境特点是活性氧和巨噬细胞M1/M2升高，而这种慢性炎症与椎间盘的退变的发病过程密切相关。其中M1巨噬细胞能分泌促炎性因子，M2巨噬细胞能够分泌抑制因子如转化生长因子β等[71]。雷帕霉素通常被用于通过抑制免疫系统来预防器官移植排斥反应，同时雷帕霉素可以诱导自噬，保护软骨细胞外基质免受降解。BAI等[72]为此而开发了一种负载雷帕霉素的清除活性氧支架水凝胶，在活性氧丰富的环境下，水凝胶支架不断消耗清除活性氧且逐步释放雷帕霉素。当用该种水凝胶处理大鼠时，炎症环境中的M2细胞增多，M1细胞减少，使得炎症减轻，从而阻止椎间盘的退变。
硫化氢：XU等[73]首次提出了硫化氢可防止髓核细胞内质网应力和线粒体损伤，并改善椎间盘退变。但硫化氢在病变组织内突发性释放和快速消失的限制，ZHENG等[74]根据此特点开发了一种pH和酶双响应型硫化氢释放水凝胶体系来治疗椎间盘退变疾病。该种水凝胶被命名为COL-JK1，在中性条件下十分稳定，但在酸性pH值和高水平基质金属蛋白酶的退变椎间盘环境中，会迅速释放硫化氢。目前，在体外试验中COL-JK1通过抑制髓核细胞的凋亡和减轻椎间盘细胞外基质的降解来保护椎间盘免于退变，并在大鼠椎间盘退变模型中证实其安全性及能够抑制椎间盘的退变。
吉非替尼：表皮生长因子受体信号对组织内环境平衡非常重要，有研究表明在退变相对较晚的阶段，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在大鼠和人类椎间盘中都有高表达，故而可能在大鼠和人类的软骨退变过程中发挥作用[75]。吉非替尼是小分子表皮生长因子受体抑制剂，通过竞争表皮生长因子受体上的ATP结合位点而抑制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可以保护椎间盘免于退变。PAN等[76]探究吉非替尼对椎间盘的保护作用而设计了一种搭载吉非替尼的热敏性水凝胶，最终发现吉非替尼不仅能抑制软骨基质的降解，而且能促进Ⅱ型胶原的合成，揭示了吉非替尼在治疗椎间盘退变上的应用前景。
Kartogenin (KGN)：KGN是一种小分子的生物化合物，可以促进间充质干细胞向软骨细胞的选择性分化，是一种促软骨形成和软骨保护剂。ZHU等[77]将壳聚糖、透明质酸与磷酸甘油按不同比例交联而成可注射水凝胶，并将其作为能激活软骨细胞的生物化合物KGN的缓释系统，发现以5∶3∶2的比例制备的KGN偶联水凝胶具有良好的力学性能，是能促进椎间盘细胞增殖和分化的最佳凝胶配比。
英夫利昔单抗：肿瘤坏死因子α与人类受损的椎间盘密切相关，因为它增加了促炎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1β、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的产生，并促进基质降解酶和疼痛介质的产生[78]。英夫利昔单抗是抗肿瘤坏死因子α的药物之一。LIKHITPANICHKUL等[79]设计了京尼平交联纤维蛋白水凝胶与Ⅰ型胶原空心球分别为载体搭载英夫利昔单抗与人类纤维环细胞共培养，明确药物释放的动力学及有效性，结果发现英夫利昔单抗与京尼平纤维蛋白的直接混合是能够持续释放的最简单的载药方案，且持续释放 20 d以上的英夫利昔单抗保持了生物活性，纤维环细胞产生的白细胞介素1β、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和肿瘤坏死因子α浓度持续降低，揭示了该种水凝胶在封堵纤维环损伤和部分恢复椎间盘生物力学的潜力。
辛伐他汀：骨形态发生蛋白2在椎间盘的软骨形成中起重要作用，辛伐他汀，一种3-羟基3-甲基戊二酰辅酶A还原酶抑制剂，已被证明在体外可内源性上调椎间盘细胞中的骨形态发生蛋白2。THAN等[80]制备了一种可交联明胶聚乙二醇酪胺水凝胶，并以其为载体搭载了辛伐他汀，证明了质量浓度5 g/L辛伐他汀水凝胶处理的椎间盘表现出比对照更高的聚集素和Ⅱ型胶原基因表达。
戊聚糖多硫酸盐：FRITH等[81]发现戊聚糖多硫酸盐是一种高度硫酸化的半合成多糖， 具有诱导软骨合成的潜力。他们将戊聚糖多硫酸盐共价结合到透明质酸上，再添加到聚乙二醇/透明质酸的水凝胶中，能诱导椎间盘内源性祖细胞分化，修复退变的椎间盘。
阿魏酸：活性氧诱导的氧化应激参与髓核细胞的衰老和凋亡，而阿魏酸具有治疗活性氧所致疾病的能力，CHENG等[82]研制了温敏性阿魏酸-明胶/壳聚糖/磷酸甘油(thermosensitive FA–gelatin/chitosan/glycerol phosphate，FA-G/C/GP)水凝胶，作为阿魏酸的缓释体系，结果发现氧化受损的髓核细胞，经FA-G/C/GP处理后，基质金属蛋白酶3表达下调，聚集素和Ⅱ型胶原表达上调，可减轻氧化应激对髓核细胞的损伤。
地塞米松：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糖皮质激素，因其抗炎作用而被广泛应用，已经证明它可以刺激软骨细胞中的软骨生成[83]。BERTOLO等[84]以藻酸盐微珠水凝胶为载体，对比测试了地塞米松、三碘甲状腺原氨酸(T3)以及胰岛素3种药物分子对于椎间盘细胞作用，结果发现仅有地塞米松是一种在常氧和低氧条件下诱导椎间盘细胞成软骨和存活的有价值且经济有效的分子，而胰岛素和T3无明显作用。
硫酸软骨素：硫酸软骨素被用于防治心脑血管疾病、骨关节炎及神经保护等，NAKASHIMA等[85]测试了透明质酸及硫酸软骨素交联而成的水凝胶对于兔的椎间盘损伤模型的影响，结果发现该种水凝胶能够抑制椎间盘退变的级联过程，从而抑制椎间盘退变的进程。
文章总结了水凝胶搭载药物及活性分子的主要特点，见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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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腰痛是骨骼肌肉系统疾病的重要问题之一，在全球的发病率逐年上升[1]，是当前社会影响个人生活质量的重要原因，亦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医疗和经济负担[2]，据报道全球范围内大约80%的人口一生中至少经历过一次下腰痛[3]。椎间盘退变是目前公认的慢性下腰痛的主要原因之一[4]。椎间盘退变的机制目前尚不明确，其与多种因素相关，包括非生理性机械压力、遗传易感性、衰老、性别、激素、椎间盘营养失衡、不良生活方式(吸烟)、糖尿病及感染等诸多因素[5-9]。
目前治疗椎间盘退变的主要方法包括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保守治疗如卧床休息、服用止痛药物及理疗等，但缓解疼痛的效果有限。手术治疗如开窗髓核摘除术和脊柱融合术等用以治疗严重腰椎间盘退变导致的顽固性腰椎间盘突出症，虽然这些手术在缓解疼痛方面已被证明有一定的临床疗效，但由于其高度侵入性，可能导致相邻椎间盘加速退化和脊柱生物力学的破坏，从而存在腰背疼痛情况反复出现的可能。此外，这些方法没有解决椎间盘退变的潜在致病机制，无法完全恢复椎间盘的生物完整性和生物力学性能[10]，这就造成了传统的保守治疗和手术方法在治疗椎间盘退变上的局限性。那么能否在椎间盘退变的早期进行干预，从而缓解其退变的进程甚至逆转这种退变过程，达到“未病先防”，在源头治疗退变的椎间盘呢？近年来，一个新兴和发展的领域是再生医学，它利用生物工程方法结合细胞疗法、基因疗法和生长因子疗法[11-12]，针对椎间盘退变过程的生物级联反应进行干预，成为了恢复椎间盘内稳态的可行选择，为治疗椎间盘退变提供了新的思路。
水凝胶由于其诸多优良的生物性能及多样的交联方式，使其成为医学修复、再生领域的研究热点材料，常被作为载体物质应用到如口腔颌面部修复、骨关节面修复及椎间盘替代等领域[13]，是组织工程和再生医学的重要研究方向。以往的文献从不同层面综述了水凝胶治疗椎间盘退变的优点，孟真等[14]介绍了椎间盘退变治疗从人工髓核到水凝胶的转变，特别说明了水凝胶相较于人工髓核假体的良好的生物相容性及较好的生物力学性能。石坤等[15]描述了人工椎间盘生物材料选择水凝胶的依据，并将水凝胶按照治疗理念分为了假体、生物水凝胶及水凝胶组织工程，其中生物治疗即包括干细胞、生长因子、药物和基因等， 并举例说明了数种水凝胶搭载干细胞、生长因子、药物和基因的治疗策略。陈亮等[16]则着重综述了载细胞水凝胶治疗椎间盘退变，列举了数种干细胞作为水凝胶的装载细胞用于治疗椎间盘退变的可能性。但目前的综述大多描述了搭载细胞的水凝胶的治疗方式，关于搭载药物及生长因子的水凝胶的治疗方法尚未有全面的概括。
文章将详细综述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研究进展，将国内外近年来关于水凝胶搭载生长因子及药物的研究进行归纳与总结，探究不同水凝胶搭载多种生长因子及药物的可能性，并对其关于椎间盘退变的修复治疗进行评估，总结其生物相容性及治疗效果，为未来的研究提供参考。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生物材料；骨生物材料; 口腔生物材料; 纳米材料; 缓释材料; 材料相容性；组织工程
1.1 资料来源
1.1.1 检索人及检索时间 第一作者在2021年5月进行检索。
1.1.2 检索文献时限 文献发表时间为1999年1月至2021年5月。
1.1.3 检索数据库 PubMed、中国知网和万方数据库。
1.1.4 检索词 中文检索词：“椎间盘、椎间盘退变、水凝胶、生长因子、趋化因子、药物、再生、修复”，英文检索词：“Intervertebral disc，intervertebral disc degeneration，hydrogels，growth factors，chemokines，drugs，regeneration，repair”。
1.1.5 检索文献类型 研究原著、综述、述评、经验交流、病例报告和荟萃分析。
1.1.6 检索策略 文献检索策略，见图1。
1.1.1 检索人及检索时间 第一作者在2021年5月进行检索。
1.1.2 检索文献时限 文献发表时间为1999年1月至2021年5月。
1.1.3 检索数据库 PubMed、中国知网和万方数据库。
1.1.4 检索词 中文检索词：“椎间盘、椎间盘退变、水凝胶、生长因子、趋化因子、药物、再生、修复”，英文检索词：“Intervertebral disc，intervertebral disc degeneration，hydrogels，growth factors，chemokines，drugs，regeneration，repair”。
1.1.5 检索文献类型 研究原著、综述、述评、经验交流、病例报告和荟萃分析。
1.1.6 检索策略 文献检索策略，见图1。
1.1.7 检索结果 初检到相关文献435篇。
1.2 入组标准
1.2.1 纳入标准 ①与椎间盘退行性疾病相关的、关于水凝胶方向的综述、论著、述评、荟萃分析、系统评价及临床研究的文献；②使用生长因子疗法或药物等小分子疗法治疗椎间盘退行性疾病相关文献。
1.2.2 排除标准 ①与文章研究内容不相关的文献；②会议论文和回复信件；③研究质量较差、争议性较大和重复性文献。
1.3 数据提取和质量评估 共检索到相关文献435篇，包括340篇英文文献和95篇中文文献，去除不符合要求和重复的文献348篇，剩余87篇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其中中文文献11篇，英文文献76篇。文献检索流程，见图2。
3.1 既往研究存在的问题与现状 近年来，关于治疗椎间盘退变，从髓核假体置换到水凝胶组织工程，从治“已病”到治“未病”，椎间盘退变治疗的主流发展方向进入了“生物治疗”领域。目前来说，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物治疗方法包括：细胞、基因、生长因子以及药物等活性分子[15]，其中搭载干细胞及生长因子等的水凝胶治疗椎间盘早期退变更是目前的研究热点。国内研究大多综述了搭载干细胞的水凝胶治疗椎间盘的策略，如有一些研究分别综述了以水凝胶为载体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研究进展[16，86-87]，但对于搭载生长因子及药物的水凝胶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研究尚无系统描述。
3.2 该综述的特点 文章对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活性分子治疗椎间盘早期退变进行详细综述，介绍了近年来搭载了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活性分子的水凝胶治疗椎间盘退变的各项研究，阐明了其治疗椎间盘退变的效果及其生物相容性，并列表介绍了各种水凝胶的组成部分、搭载物质、生物相容性及水凝胶类型，为以后的研究者研究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提供参考。
3.3 综述的局限性 尽管目前椎间盘退变的水凝胶生物治疗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但大多数研究处于细胞和动物实验阶段，应用于临床仍然需要更多的具有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去支持，应用于临床前的难点还在于水凝胶在注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损伤纤维环，可能人为造成椎间盘退变，如何能够安全有效的将水凝胶送入椎间盘亦是未来研究的重点。针对于椎间盘退变早期的治疗应当致力于椎间盘早期退变而引起的椎间盘源性腰痛的治疗，缓解疼痛才是患者关注的问题，如何有效建立椎间盘源性疼痛的退变模型也是未来的研究方向之一。
3.4 综述的重要意义 文章详细介绍了各类生长因子及药物搭载于不同种类水凝胶对于椎间盘早期退变的修复作用，分别说明了生长因子及药物对在椎间盘退变进程中的抑制退变甚至逆转退变再生椎间盘的重要意义。天然水凝胶可在椎间盘组织中逐渐被降解，成为椎间盘组织的基质或者被直接吸收，体现了其优越的生物相容性。但以水凝胶为载体并不单纯在于其生物相容性，在治疗早期亦需要其恢复间盘高度，起到支撑作用，从而恢复脊柱生物力学。复合型水凝胶既具备优越的生物力学性能，又具备良好的生物相容性，是未来研究以水凝胶为载体治疗椎间盘退变的重要方向。富血小板血浆中富含多种生长因子，亦是未来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热点之一。文章介绍了多种天然及复合水凝胶载体及其组成搭配方式，并说明了其生物相容性，为后续研究提供理论参考，也填补了在国内该领域相关内容的空白。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生物材料；骨生物材料; 口腔生物材料; 纳米材料; 缓释材料; 材料相容性；组织工程
3.2 该综述的特点 文章对以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活性分子治疗椎间盘早期退变进行详细综述，介绍了近年来搭载了生长因子及药物等活性分子的水凝胶治疗椎间盘退变的各项研究，阐明了其治疗椎间盘退变的效果及其生物相容性，并列表介绍了各种水凝胶的组成部分、搭载物质、生物相容性及水凝胶类型，为以后的研究者研究水凝胶为载体的生长因子及药物提供参考。
3.3 综述的局限性 尽管目前椎间盘退变的水凝胶生物治疗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但大多数研究处于细胞和动物实验阶段，应用于临床仍然需要更多的具有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去支持，应用于临床前的难点还在于水凝胶在注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损伤纤维环，可能人为造成椎间盘退变，如何能够安全有效的将水凝胶送入椎间盘亦是未来研究的重点。针对于椎间盘退变早期的治疗应当致力于椎间盘早期退变而引起的椎间盘源性腰痛的治疗，缓解疼痛才是患者关注的问题，如何有效建立椎间盘源性疼痛的退变模型也是未来的研究方向之一。
3.4 综述的重要意义 文章详细介绍了各类生长因子及药物搭载于不同种类水凝胶对于椎间盘早期退变的修复作用，分别说明了生长因子及药物对在椎间盘退变进程中的抑制退变甚至逆转退变再生椎间盘的重要意义。天然水凝胶可在椎间盘组织中逐渐被降解，成为椎间盘组织的基质或者被直接吸收，体现了其优越的生物相容性。但以水凝胶为载体并不单纯在于其生物相容性，在治疗早期亦需要其恢复间盘高度，起到支撑作用，从而恢复脊柱生物力学。复合型水凝胶既具备优越的生物力学性能，又具备良好的生物相容性，是未来研究以水凝胶为载体治疗椎间盘退变的重要方向。富血小板血浆中富含多种生长因子，亦是未来治疗椎间盘退变的热点之一。文章介绍了多种天然及复合水凝胶载体及其组成搭配方式，并说明了其生物相容性，为后续研究提供理论参考，也填补了在国内该领域相关内容的空白。
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出版内容重点：生物材料；骨生物材料; 口腔生物材料; 纳米材料; 缓释材料; 材料相容性；组织工程
文题释义：
椎间盘退变：是指随着人年龄的增长，正常的椎间盘组织水合程度下降，间盘高度降低，并且由于各种诱因如扭伤、劳累等致使椎间盘的纤维环组织受损，导致椎间盘退变进一步加重。
水凝胶：是通过物理或化学交联形成的可吸收大量水而不溶解的三维网状聚合物体系，可根据不同的材料组合出不同功能和性状的水凝胶，可用于包裹药物、蛋白质和细胞等。
因椎间盘退变而产生的下腰痛患者逐年增多，但手术及保守治疗均存在其限制性，近年来新型的以水凝胶为载体的再生治疗方法为治疗椎间盘退变带来了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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