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外泌体的特性、分离及表征   外泌体是内体衍生的直径范围为40-100 nm的盘状双层膜结构小囊泡，几乎能被所有细胞分泌并广泛分布于上清液和体液中，见图3。外泌体携带与亲本细胞相似的一系列生物活性物质，可与受体结合参与信号传导并改变细胞功能，或通过靶细胞的摄取直接调节细胞状态，介导长距离或短距离细胞间的通讯[2]。微小RNA被证明可以在外泌体中选择性富集并调节靶细胞的基因表达[3]。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外泌体中存在的信使RNA、核糖体RNA、长链非编码RNA和可变的一些DNA也参与对受体细胞的调节[4]。四跨膜蛋白富集在外泌体膜中，主要包括CD63、CD81、CD83和CD9，在调节膜结构、协助细胞通讯方面发挥重要作用[5]。近年来，外泌体也被证明可以运输白三烯、脂肪酸和前列腺素等生物活性脂质[6]。外泌体内部生物活性物质的类型、比例及功能具有高度异质性，受起源细胞、环境条件的影响巨大[7]。目前Exocarta、Vesiclepedia、EVpedia等数据库收集了大量关于外泌体的生物学信息以供研究。"

外泌体的分离纯化主要基于其化学、物理和生物特征，常用于分离外泌体的方法主要包括超速离心法、超滤法、聚合物沉淀法、免疫亲和分离法和排阻色谱法，但仍以超速离心法作为外泌体分离的“金标准”[8]。然而，现有的传统技术仍存在产量低、纯度低、回收率低、成本高、提取过程复杂等问题，研究人员更倾向于结合不同的分离技术互补以优化分离结果[9]。鉴于外泌体的高度异质性及目前研究现状，开发通用的外泌体分离方法比较困难。为突破外泌体转化应用的瓶颈，提高分离效率，探索新的分离技术并结合多种技术选择性应用是当前可行的解决方案。 外泌体的表征需要从3个方面考虑，包括外泌体表面蛋白标志物、外泌体大小的纳米颗粒追踪分析鉴定和外泌体形态的透射电子显微镜鉴定[10]。国际细胞外囊泡学会建议需要评估2种类型的蛋白质以证明提取的成分为外泌体，主要包括热休克蛋白(如热休克蛋白70、热休克蛋白90)、四跨膜蛋白超家族(如CD63、CD81)、内体分拣转运复合物相关蛋白(如肿瘤易感基因101蛋白)[11]。虽然可根据外泌体的形态来完成表征，但纯化的外泌体形态的多样性对其提出挑战。ZABEO等[12]观察到从人肥大细胞系HMC-1纯化的外泌体具有高度的形态变异性，这表明即使从单个细胞系中提取，也可能存在形态和功能的不同亚群。 2.2   正常伤口愈合过程   皮肤创口的愈合是一个动态连续的生理过程，需要各种细胞类型及其衍生分子的精细协调以恢复受损组织。典型的伤口修复过程根据其细胞事件、生化反应的不同可以分为一系列重叠阶段，包括止血期、炎症期、增殖期和重塑期。止血在皮肤损伤后立即发生，血小板与胶原蛋白的相互作用导致血小板的活化和聚集，在凝血酶激活的纤维蛋白网作用下最终转化为稳定的凝块。炎症阶段的主要任务是清除组织碎片和病原体，为新组织的产生提供伤口床。免疫细胞的活动在该阶段中起着核心作用，通过直接的活动和旁分泌进一步控制出血并阻止感染。增殖期的开始伴随着炎症期的缓解和免疫细胞的凋亡。这个阶段是伤口实际闭合的阶段，主要包括再上皮化、血管重建和细胞外基质的生成，完成伤口的填充和覆盖。在伤口的重塑阶段，细胞增殖受到抑制，炎症进一步消退，大量胶原蛋白沉积，形成的细胞外基质及胶原纤维被重塑和重新排列，新组织的柔韧性和强度得到提高，最终形成瘢痕组织。愈合过程出现缺陷会导致慢性伤口或者增生性瘢痕[13]。高龄、感染、静脉疾病、糖尿病是慢性伤口发生发展的常见原因。 2.3   干细胞来源的外泌体：一种新型的伤口愈合疗法   干细胞疗法被认为在皮肤伤口治疗领域具有很大应用前景，其中又以间充质干细胞受到的关注最多。间充质干细胞具有强大的自我更新能力和多向分化潜力，并可通过调节微环境促进伤口的愈合，大量临床试验已初步证实其促进组织修复的有效性和安全性[14]。然而，细胞保留和存活能力差、细胞培养耗时、致瘤性等问题限制其进一步应用[15]。研究表明，干细胞主要通过旁分泌信号促进修复和再生，外泌体作为其中最为关键的组成部分，具有和干细胞相同的临床益处[16]，见图4。与直接的细胞移植相比，外泌体疗法克服干细胞的局限性，不仅保留相应母体细胞的基本特征和功能，而且具有免疫原性低、来源丰富、给药方式便捷、节省时间等突出优点，在促进伤口愈合方面具有巨大的临床潜力[17]。此外，外泌体可以通过过滤灭菌，更适合作为产品生产，所以人们更倾向于使用外泌体而非干细胞进行治疗[18]。"

2.3.1   炎症   中性粒细胞是炎症阶段第一种被募集的细胞，它们能通过吞噬作用控制细菌播散，产生活性氧和释放细胞毒性分子，同时促进细胞碎片的分解与清除[19]。伤口愈合不良和中性粒细胞的超额募集有关[20]。 研究证实，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mesenchymal stem cells exosome，MSCs-exo)能够阻断中性粒细胞的浸润，防止过度的炎症，促进伤口的愈合[21]。中性粒细胞浸润的抑制是因为伤口环境炎性细胞因子分泌减少，还是MSCs-exo直接作用于中性粒细胞还有待确定。另外，MSCs-exo能够改善中性粒细胞的功能，提高其吞噬能力和活性氧水平，显著降低中性粒细胞的百分比[22]。中性粒细胞过度释放细胞因子似乎可以解释糖尿病患者的中性粒细胞功能障碍[23]，而MSCs-exo促进糖尿病伤口愈合的机制是否与影响中性粒细胞的释放功能有关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M1型巨噬细胞在炎症的早期占主导地位，表现为吞噬活性和促炎因子(如白细胞介素1、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12、肿瘤坏死因子和氧化代谢物)的分泌，以清除病原体和受损组织[24]。在炎症后期，随着M1型巨噬细胞对凋亡中性粒细胞的摄取增加和辅助型T细胞2细胞因子(如白细胞介素4，白细胞介素13和白细胞介素10)的释放，促炎的M1型巨噬细胞转化为抗炎的M2型巨噬细胞，通过纤维化和血管生成局限炎症并促进伤口修复，为进入增殖期做准备[25-26]。巨噬细胞表型的转换决定伤口愈合的速度和质量，向M2表型转型的失败与伤口愈合不良密切相关[27]。已有研究表明MSCs-exo能促进M2型巨噬细胞的极化。LIU等[28]发现褪黑激素预处理的MSCs-exo通过增加M2/M1极化有效减少炎症，有利于伤口的愈合。将MSCs-exo皮下注射到糖尿病大鼠全层伤口中可以观察到M2型巨噬细胞的标志物CD206相对增加，显著减少炎症细胞的浸润[29]。人表皮干细胞外泌体降低细胞因子信号转导抑制剂3的表达并激活Janus激酶2/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子3(JAK2/STAT3)信号通路诱导M2型巨噬细胞极化，促进糖尿病伤口愈合[30]。值得一提的是，人脱落乳牙干细胞衍生的外泌体可以增强巨噬细胞自噬，显著促进皮肤组织中白细胞介素10的释放，有利于伤口高质量愈合[31]。 从急性到慢性伤口的潜在机制也需要关注，免疫细胞功能紊乱是慢性伤口的一大特征。T细胞募集发生在炎症反应的后期，调节性T细胞通过抑制CD4+ T辅助性淋巴细胞和CD8+ T辅助性淋巴细胞功能限制炎症，调节性T细胞的耗竭将损伤正常的急性伤口愈合[32-33]。T细胞浸润伤口对伤口愈合至关重要，这一过程的延迟和损伤会导致愈合不足[34]。干细胞来源的外泌体在免疫调节方面具有巨大潜力。在体外实验中，人脐血间充质干细胞衍生的外泌体通过提高miR-17b水平靶向Krüppel样因子19表达，调节17型辅助T细胞/调节性T细胞平衡，最终抑制炎症因子表达[35]。鼠脂肪干细胞外泌体对17型辅助T细胞/调节性T细胞平衡的调节作用能有效抑制肥厚性瘢痕形成[36]。MSCs-exo能够激活调节性T细胞自噬和信号转导及转录激活因子5信号通路以增强调节性T细胞的抑制能力和功能稳定性。另外，伤口反复感染会导致慢性伤口，树突状细胞作为主要抗原呈递细胞协调先天性和适应性免疫，是防止感染的重要因素。一项研究显示MSCs-exo在诱导耐受性树突状细胞形成的同时抑制淋巴细胞的活性，增强白细胞介素10和转化生长因子β的分泌[37]。用间充质干细胞衍生的细胞外囊泡处理的树突状细胞抑制T细胞增殖，可减少白细胞介素6和白细胞介素12p70炎性细胞因子的分泌[38]。最近有研究表明，间充质干细胞分泌因子可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生物膜形成，并破坏已生成的生物膜，与抗生素有协同作用[39]。马外周血来源间充质干细胞分泌组抑制皮肤伤口中各种常见的细菌生长，包括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这与半胱氨酸蛋白酶的分泌有关[40]。然而，关于外泌体在皮肤创面抗菌特性的研究尚未开展，需要进一步研究外泌体在其中参与的作用及不同来源细胞外泌体抗菌效果的差异。外泌体炎症调节、免疫保护的作用机制，见表1。"

2.3.2   增殖   增殖阶段主要有4个过程，包括成纤维细胞增殖、细胞外基质沉积、血管生成和再上皮化。大量证据表明，外泌体对4个过程均有积极的治疗作用。 MSCs-exo可以刺激成纤维细胞的增殖、迁徙和细胞外基质产生。成纤维细胞作为参与产生细胞外基质的关键效应细胞，在伤口愈合中承担重要的作用。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富集的长链非编码RNA GAS5能够减轻人真皮成纤维细胞中的氧化应激，并显著提高成纤维细胞的迁徙能力。若耗竭GAS5则显著降低外泌体促进伤口愈合的能力[41]。 此外，人羊膜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携带的miR-135a能够增强成纤维细胞的活性，抑制钙黏蛋白E、神经钙黏蛋白和大肿瘤抑制激酶2表达，同时促进α平滑肌肌动蛋白表达[42]。MSCs-exo对成纤维细胞的调控是多层次、多途径的，这些信号通路在伤口愈合中很重要。人脂肪间充质干细胞衍生的外泌体通过WNT/β-连环蛋白信号通路的激活促进伤口愈合，并且以剂量依赖性方式促进成纤维细胞的迁移和增殖，极大提高Ⅰ型胶原蛋白和Ⅲ型胶原蛋白的表达水平[43]。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可通过p44/42有丝分裂原激活蛋白激酶途径增强成纤维细胞修复功能[44]。缺氧诱导的脂肪干细胞外泌体则通过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PI3K/AKT)信号通路促进糖尿病伤口愈合[45]。 MSCs-exo还可以刺激修复相关生长因子表达，促进内皮细胞的增殖、迁移和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分泌，最终促进血管生成。FU等[46]发现人羊膜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可改善高葡萄糖环境下人脐静脉内皮细胞的功能特性。进一步研究发现，人羊膜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富集PANTR1、H19、OIP5-AS1和NR2F1-AS1等一系列与血管生成相关的长链非编码RNA。在外泌体中还发现血管生成素2和早期生长反应因子1，MSCs-exo可通过血管生成素2与早期生长反应因子1的递送增强血管生成[47-48]。近年来，关于干细胞外泌体转移RNA的研究颇多，例如 miR-125a-3p[49]、miR-383[50]、miR-132和miR-146a的转移均可刺激血管生成促进伤口愈合[51]。伤口环境代谢活跃，需要新血管形成以维持修复的正常进行，血管生成是愈合过程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血管生成受损以至于不能够提供充足的代谢营养素则会破坏愈合过程，导致慢性伤口的形成。 最后，MSCs-exo加速伤口的再上皮化。在这期间，角质形成细胞增殖伴随上皮-间充质转化，通过板状爬行覆盖伤口，初步建立起皮肤屏障[52]。体外研究发现，脂肪干细胞外泌体的使用降低角质形成细胞活性氧水平，使其免受缺氧和氧化应激损伤的同时增强迁移和增殖的能力，这种作用或许是通过WNT/β-连环蛋白信号[53]、蛋白激酶B/低氧诱导因子1α信号通路的传导实现的[54]。另外，研究证明miRNA在其中也是关键的一环。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中高表达的miR-21增强人永生化表皮细胞迁移和增殖能力，同时经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信号通路影响基质金属蛋白酶2和组织金属蛋白酶抑制因子1蛋白表达[55]。值得一提的是，成纤维细胞可以通过分泌角质形成细胞衍生的生长因子刺激角质形成细胞增殖和迁移[56]。MSCs-exo能通过调节角质形成细胞和成纤维细胞的特征，增强再上皮化来促进伤口愈合。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中含有高水平的miR-100-5p，miR-100-5p通过肌微管素相关蛋白3上调3，4，5-三磷酸磷脂酰肌醇并激活蛋白激酶B和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信号通路促进表皮干细胞增殖，提示外泌体可以通过刺激皮肤中驻留的干细胞促进修复[57]。见表2。在现有研究中，MSCs-exo在再上皮化过程作用的探索仍相对较少，加之啮齿动物与人类伤口闭合的差异性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结果的准确性，需要更多的研究来确定MSCs-exo如何影响再上皮化过程[58]。"

2.3.3   重塑   如何减少瘢痕的形成是创口重塑阶段主要的工作内容。在这个阶段，Ⅲ型胶原蛋白逐渐转化为Ⅰ型胶原蛋白并形成更厚、更有组织性的胶原束，成纤维细胞分化为肌成纤维细胞以收缩伤口，基质金属蛋白酶将对细胞外基质进行修饰改造，最终形成瘢痕组织。若愈合过程任何阶段受到破坏则可能会导致萎缩性瘢痕、增生性瘢痕、瘢痕疙瘩和慢性伤口[59]。 外泌体在重塑阶段的调节是多方面的。MSCs-exo已被证明可以减轻病理性瘢痕，而这种能力主要依赖于miR-138-5p下调sirtuin 1，抑制成纤维细胞的生长和蛋白表达[60]。人羊膜上皮细胞外泌体中miR-let-7d通过降低二价金属转运蛋白1的表达减少铁摄取，减轻肥厚性瘢痕纤维化[61]。此外，miR-192-5p在脂肪干细胞外泌体中高度富集，可抑制成纤维细胞中的白细胞介素17RA/Smad通路，降低胶原蛋白沉积速度、抑制成纤维细胞向肌成纤维细胞转分化以及增生性瘢痕形成[62]。ZHANG等[63]的研究进一步阐述外泌体在重塑阶段的作用。他们发现人胎盘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能够改善伤口愈合的质量，促进皮肤附属物的生成，增加Ⅲ型胶原蛋白分泌同时减少Ⅰ型胶原蛋白生成，改善愈合皮肤中的胶原模式。外泌体还可以通过促进血管生成和抑制炎症间接调节成纤维细胞和肌成纤维细胞，减少瘢痕形成[64]。用人羊水干细胞外泌体处理小鼠伤口可以加速伤口愈合并缓解瘢痕形成，进一步研究显示人羊水干细胞外泌体靶向CXCR146，通过miR-5a-4p减少炎症相关细胞因子的分  泌[65]。JIANG等[66]的研究也佐证了这一点，MSCs-exo可通过调节炎症和减少胶原蛋白沉积来抑制瘢痕形成。 2.4   非干细胞源外泌体在伤口愈合中的作用   到目前为止，研究用于伤口愈合的外泌体主要来自干细胞，然而干细胞需要更多资料来证明其生物安全性，故研究者考虑选用更稳定的动物来源蛋白外泌体作为替代方案。最近研究发现，小鼠来源血清外泌体通过刺激成纤维细胞增殖、促进人永生化表皮细胞迁移并抑制其热诱导的凋亡以加速小鼠烫伤伤口的愈合[67]。在糖尿病小鼠伤口模型中，血清外泌体促进细胞外基质形成和CD31、纤连蛋白和胶原蛋白α的表达，并通过增强血管形成缩短伤口愈合时间[68]。牛奶外泌体抑制促炎递质白细胞介素6、肿瘤坏死因子α以及促炎趋化因子环氧化酶2和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的表达，调节转化生长因子β亚型水平以促进无瘢痕愈合[69]。更重要的是，牛奶外泌体产量相对较高且易于获取，是大规模生产的理想来源。MI等[70]发现唾液外泌体在体外诱导人脐静脉内皮细胞增殖、迁移和血管生成并促进体内皮肤伤口愈合。进一步实验证明，唾液外泌体中的泛素偶联酶E2O降低smad家族成员6水平，进而激活骨形态发生蛋白2，最终诱导血管生成。 另外，植物来源的外泌体样纳米囊泡在最近也得到关注，其特征类似于哺乳动物外泌体，直径为40-150 nm，能够跨界产生生物学效应。相比于哺乳动物外泌体，植物外泌体不携带人畜共患和人类病原体，具有一定的靶向性和大规模生产的巨大潜力，部分植物外泌体还具备一定的伤口愈合特性[71-72]。目前，关于植物外泌体的研究方兴未艾，但作为一种更经济、更安全的替代方案，可以预见植物外泌体的广阔前景。 干细胞外泌体基于其亲本细胞强大的免疫调节能力、自我更新能力、多向分化潜力及免疫原性低和来源广泛等诸多优点，仍是目前主流的研究方向，其制备技术、相关机制研究均较为成熟。与干细胞来源外泌体相比，非干细胞来源外泌体的优点集中在获取方便、成本低廉、易于生产且具有促进伤口修复的能力。然而，非干细胞源外泌体普遍存在表征困难、分离和纯化标准不统一、命名不明确的问题，对生物发生、释放、内化和作用机制的理解仍然十分有限。当前关于不同来源外泌体的横向研究较少，需要更多研究比较不同来源外泌体的优缺点和作用机制，而非干细胞源外泌体作为外泌体应用必要的补充，其研究有利于临床应对更复杂的皮肤伤口。 2.5   临床应用现状   外泌体研究如今仍处在初级阶段，实现临床前研究到临床应用仍具有极大的探索价值。根据 ClinicalTrials.gov的检索结果，只有4项关于皮肤伤口愈合的临床试验且均未发表相关结果，见表3，而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尚未有相关临床试验的注册，目前仍缺乏足够的临床试验证明其有效性和安全性。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曾发布了患者使用未经注册外泌体产品引起严重不良反应的报告并对消费者使用外泌体产品发出警告，目前仍未有注册的外泌体产品。因此，亟需更多高质量的临床研究。一项前瞻性、双盲、随机临床试验显示，用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和一氧化碳联合激光处理痤疮瘢痕较对照组有明显效果，且治疗后相关红斑减轻，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与治疗装置的联合使用可以产生协同作用[73]。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已被证明在急性口服毒性、皮肤致敏及体外光敏化实验中均不会引起任何刺激或毒性，初步证实人脂肪干细胞外泌体的安全性[74]。另外，QIAO等[75]的Meta分析提示外泌体疗法能够提高糖尿病伤口愈合质量，这一观点与BAILEY等[76]的研究相似。"

由于外泌体来源不同及高度异质性，难以建立严格的质量控制指标；大规模生产技术不成熟、储存效率低下等问题尚未解决；给药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还没有得到证实，这些问题显著放缓了外泌体的临床转化速度。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鼠模型与人源或鼠源外泌体应用上，然而由于人体皮肤与鼠皮肤组织的种族差异和2种外泌体在蛋白质组与基因组表达水平的差异，通过临床前研究难以预测外泌体在人体皮肤的应用[77]。在未来的研究中，需要进行大规模的随机双盲试验并进行高质量的随访，以获得最佳外泌体治疗参数；采用恰当的方法评估外泌体在伤口的分布、清除和治疗效率；建立标准化的外泌体分离方案。 外泌体在治疗皮肤创口时可协同传统治疗方法，如换药和负压治疗等，也可应用于皮瓣修复，减少皮瓣坏死[78]。此外，外泌体的给药途径也是值得考虑的问题，有研究显示静脉注射相比于局部注射更有利于伤口愈合，这可能是因为局部注射期间不仅会导致外泌体的损失，还会进一步破坏伤口的愈合过程[79]。然而，静脉注射受影响因素较多，难以维持在较高浓度，采用敷料或许是更好的解决方案。当外泌体被应用在临床时，如何提高外泌体伤口愈合功效和产量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为此，众多学者做出许多努力，诸如工程外泌体的设计、结合生物活性支架、预处理细胞、采用中空纤维生物反应器和微流控装置等技术可有效推进其临床转化。针对不同的伤口病因、并发症和潜在的生物学缺陷，或许将采用不同的疗法以促进伤口更好地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