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瘦素与瘦素受体   瘦素是1994年由FRIEDMAN教授团队通过定位克隆技术发现的一种由肥胖基因(obese gene，Ob)编码的16 kD非糖基化蛋白质[13]。作为脂肪家族最具代表被研究最为深入最广泛的脂肪因子，自发现以来一直受到诸多学者的青睐，被研究至今，见图3。瘦素主要由白色脂肪组织产生和分泌，此外也可在其他组织中合成，如肺、胃、大脑、肠、骨赘等[27]，同时在其合成过程中还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如饮食摄入量、炎症因子和各种激素等[28]。糖皮质激素可部分直接作用于白色脂肪组织，刺激瘦素的合成与分泌[29]；炎症因子如白细胞介素1β、肿瘤坏死因子、白血病抑制因子(leukemia inhibitory factor，ILF)等可刺激瘦素的合成[18，30-31]；骨关节炎中软骨和软骨下骨的侵蚀、滑膜炎等可升高血清瘦素水平[6]。"

瘦素发挥生物活性的作用主要依赖于瘦素受体(Ob receptor，ObR)的介导[32]。ObR由位于4号染色体上的糖尿病(db)基因编码，属于Ⅰ型细胞因子受体超家族成员[33]，通过选择性信使RNA(mRNA)剪接[34]，产生至少6种不同的亚型：可溶性受体Ob-Re、短型受体(Ob-Ra， Ob-Rc，Ob-Rd and Ob-Rf)和长型受体Ob-Rb[35]。短型受体几乎表达于身体所有外周组织中[36]；长型受体Ob-Rb主要表达于下丘脑以及软骨、成骨细胞、免疫细胞、血管内皮细胞、T淋巴细胞等[37]；可溶性瘦素受体Ob-Re是被切割瘦素受体的胞外部分，在血浆中与瘦素1∶1结合成复合体，血浆中的结合型瘦素没有生物学活性。长型受体Ob-Rb在胞内的蛋白停泊点对于信号转导至关重要，而短型受体缺乏这些位点[38]，因此长型受体Ob-Rb是唯一能转导瘦素信号的完整细胞内结构域亚型[39]。瘦素通过与长型受体Ob-Rb结合能促进不同信号通路的激活以此来发挥其生物学功能，其主要激活细胞内信号机制酪氨酸激酶/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因子(Janus tyrosine kinase/signal transducer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JAK/STAT)胞内信号通路，其中诱导的JAK2-STAT3信号通路与骨关节炎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40]，此外还可激活ERK1/2的MAPK通路、通过IRS1磷酸化的PI3K通路、NF-κB、蛋白激酶C(PKC)和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等[37]。 瘦素可参与骨关节炎的发生，其是连接肥胖与骨关节炎之间重要的因素。肥胖作为骨关节炎的危险因素，不仅影响到承重关节，也在非承重关节(手指和手腕)发生[41]。GRIFFIN等[42]发现瘦素或Ob-Rb缺乏的极度肥胖雌性小鼠与骨关节炎发生率升高无关。此外研究表明关节液中瘦素水平和血清瘦素水平均与体质量指数呈正相关[43-46]。综上，并非所有肥胖都能诱导骨关节炎的发生，除机械刺激外，脂肪因子分泌的瘦素与骨关节炎相关，在肥胖与骨关节炎间发挥桥梁的作用。最新研究显示瘦素具有参与免疫稳态、炎症反应的调节、骨代谢等作用，对骨关节炎的发病机制至关重要。在机体免疫稳态的调节中，瘦素已被证实能对固有免疫和获得性免疫进行调节。在获得性免疫中，瘦素可刺激幼稚T细胞的增殖，促进记忆T细胞向辅助T细胞1(Th1)分化，产生促炎细胞因子，如干扰素(IFNγ)和白细胞介素2，并抑制Th2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4和白细胞介素10的产生，此外还能刺激B细胞和巨噬细胞产生促炎细胞因子等。在固有免疫中瘦素能增强自然杀伤(NK)细胞活性促其增殖，还能诱导粒细胞、巨噬细胞和树突状细胞等的激活[39，47-48]。在炎症反应的调节中，瘦素本身作为促炎因子也可诱导其他促炎因子的产生，如白细胞介素1、白细胞介素6和肿瘤坏死因子α等，从而加重骨关节炎的炎症状态[49]。在骨代谢中，瘦素可通过中央和外周调节骨的生成等[17]。2003年，DUMOND等[43]得出了支持瘦素在骨关节炎中发挥关键作用的最早证据，此后更多的研究证据发现瘦素能参与骨关节炎的发生发展。 2.2   瘦素对骨关节炎软骨、软骨下骨、滑膜效应细胞的调控    2.2.1   瘦素对骨关节炎软骨的影响   关节软骨的退变是骨关节炎的主要特征，其合成和分解代谢失衡是退变的根本因素[50]。关节软骨主要由软骨细胞和细胞外基质构成，近年来研究表明瘦素可通过细胞外基质和软骨细胞影响关节软骨，促进骨关节炎的进程，见图4。"

(1)细胞外基质：瘦素对细胞外基质主要发挥分解作用。细胞外基质即软骨基质，是大分子构成的错综复杂的网络，为软骨中唯一的软骨细胞提供生存及活动的场所[51]。细胞外基质的主要成分为Ⅱ型胶原蛋白和蛋白聚糖。在骨关节炎中，瘦素可通过直接或间接介导降解细胞外基质，分解代谢软骨组织。在蛋白聚糖结构域中有两个主要切割位点，一个是MMP切割位点，MMP是一种细胞外基质降解酶，几乎能降解细胞外基质中的各种蛋白成分，破坏软骨内环境稳态，在骨关节炎的发病机制中起着重要作用[49]；而另一个切割位点是蛋白聚糖酶(A disintegrin and metalloproteinase with thrombospondin motifs，ADAMTS)的ADAMTS-4和ADAMTS-5，ADAMTS-4和ADAMTS-5是软骨基质蛋白聚蛋白多糖aggrecan的降解酶，和MMP一样可对细胞外基质起到分解作用，破坏软骨稳态[52-53]。且相关研究表明，骨关节炎的病因与软骨稳态的破坏有关[54]。 瘦素促进分解代谢因子MMP和ADAMTS表达发挥直接降解蛋白聚糖和胶原作用，破坏软骨。一项研究发现，将瘦素注射到大鼠的膝关节时，关节软骨中的蛋白聚糖被耗尽，此外瘦素可显著上调相关MMP的基因及其蛋白水平，如MMP-1、MMP-2、MMP-3、MMP-9、MMP-13[44，55-57]。有研究发现细胞在瘦素处理的第7天，软骨胶原降解因子MMP-9、MMP-13含量增加；用来自骨关节炎患者沉默RNA(siRNA)瘦素处理的软骨细胞显示MMP-13表达降低一半，在瘦素重新激活软骨细胞后，MMP-13表达上调[58]。瘦素还可协同其他细胞因子上调分解代谢因子水平，如瘦素协同白细胞介素1β上调骨关节炎软骨中的MMP-1、MMP-3、MMP-13水平[59]。BAO等[60]在其研究中观察到关节内瘦素可增加ADAMTS-4和ADAMTS-5基因，且降低大鼠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和蛋白聚糖的表达。 瘦素也被证明能分泌产生其他破坏性介质抑制蛋白聚糖和胶原的合成，发挥间接降解作用。如瘦素可通过诱导一氧化氮合酶的分泌影响NO的合成，NO是关节软骨上众所周知的促炎递质，可触发软骨细胞表型丢失、凋亡，还可诱导MMP的表达和激活等[61]。在ZHANG等[62]实验中发现蛋白聚糖随着瘦素浓度的增加而减少，10 ng/mL或100 ng/mL的瘦素能显著降低蛋白聚糖和Ⅱ型胶原mRNA的表达和蛋白质水平。 除起到破坏软骨作用外，有学者发现了瘦素对软骨还具有保护作用。用不同浓度瘦素加入血清对软骨细胞进行培养，检测对胶原和蛋白聚糖的影响，发现在10-100 pg/mL时瘦素能显著增强胶原合成，在0.1-1.0 ng/mL时，对蛋白聚糖的合成有较大影响[63]。此外，在大鼠膝关节中施用外源性瘦素诱导软骨细胞STAT1和STAT5的磷酸化，可增加蛋白聚糖的增殖和分泌[37]。SU等[64]通过动物及细胞实验发现通过人类软骨细胞中瘦素诱导的骨形态发生蛋白2自分泌作用可影响瘦素上调MMP-1、MMP-13和ADAMTS-4、ADAMTS-5的mRNA表达；而瘦素诱导的骨形态发生蛋白2自分泌作用还可促进Ⅱ型胶原的合成。因此瘦素对细胞外基质的影响具有既破坏又保护的双重作用，低浓度瘦素可以促进蛋白聚糖和Ⅱ型胶原的生成，而高浓度瘦素可以刺激关节软骨细胞[65-66]。 (2)软骨细胞：软骨细胞是人体软骨内唯一的细胞，其能合成细胞外基质组分，对细胞外基质起到重塑和维持稳态的作用。当软骨细胞出现破坏时，软骨基质降解增加，合成代谢过程减少，最终造成软骨生存微环境的失衡[67]。研究证实，人类软骨细胞可表达瘦素受体Ob-Rb，且在骨关节炎状态下软骨细胞中瘦素水平显著升高，表明瘦素能直接靶向软骨细胞，影响软骨稳态和骨关节炎进展[37，63]。根据最新研究，瘦素主要对软骨细胞促炎、自噬、凋亡、增殖等方面起到调控作用。 促炎：瘦素可促进关节软骨细胞产生促炎因子及破坏性递质，如白细胞介素1β、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MMP、血管细胞黏附分子1、一氧化氮和前列腺素E2改变软骨稳态环境[68]。白细胞介素1β作为一种参与软骨损伤的典型促炎细胞因子，可参与关节的免疫炎症过程、抑制Ⅱ型胶原的合成，白细胞介素1β可诱导软骨细胞释放更多的ADAMTS-4和ADAMTS-5[69]。且白细胞介素1β和白细胞介素6都能增强MMP、NO的生成。SIMOPOULOU等[44]发现软骨细胞在经瘦素处理后的第7天，可以检测出白细胞介素1β的表达。另一项研究发现瘦素可通过NF-κB通路上调软骨细胞促炎因子白细胞介素1β和白细胞介素6的表达[39，49]；瘦素还可通过激活软骨细胞中JAK2和PI3K通路增加白细胞介素8和血管细胞黏附分子1的表达[70-71]；VUOLTEENAHO等[72]收集临床确诊为骨关节炎患者的软骨组织，发现当瘦素与白细胞介素1β协同作用于软骨组织时，可诱导人软骨细胞中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前列腺素E2和环氧合酶2的生成。因此，瘦素可诱导软骨细胞形成炎性环境，损伤软骨组织。 自噬：目前可证实瘦素能抑制软骨细胞的自噬。自噬能保护软骨细胞免受应激，维持软骨及软骨细胞的稳态，保护软骨细胞免于坏死，而自噬功能的减轻可加速软骨的损伤，导致软骨退变[73]。自噬标志物LC3-Ⅱ和p62为细胞自噬的活性指标，p62蛋白表达水平的高低与自噬活性成反比。ZHAO等[55]在其研究中发现用高剂量的瘦素处理软骨细胞后LC3-Ⅱ水平下降、p62增加，软骨细胞自噬被抑制。运行等[74]在其细胞实验中分别以10 ng/mL和100 ng/mL的瘦素干预软骨细胞后，检测自噬相关因子Parkin、LC3A、LC3B的表达并探测软骨细胞线粒体电位，发现自噬相关蛋白减少、线粒体膜电位降低，推测瘦素可损伤线粒体功能，抑制软骨细胞线粒体自噬。HUANG等[75]通过原代细胞培养实验发现软骨细胞经过瘦素干预后，瘦素可以剂量依赖性的方式刺激赖氨酰氧化酶样蛋白3(lysyl oxidase-like protein 3，LOXL3)的表达，而LOXL3又可通过mTOR信号通路抑制软骨细胞自噬。因此，瘦素可抑制软骨细胞自噬，促进骨关节炎的进展，但相关研究较少，其涉及的具体机制等还需进一步探究。 衰老：瘦素可使骨关节炎状态下的软骨细胞活性降低，诱导软骨细胞衰老。细胞衰老是指细胞无法增殖，其对软骨的稳态具有双重作用。在正常的软骨环境中，软骨细胞增殖能力较弱，而在关节损伤后，软骨细胞迅速增殖修复软骨，加速细胞衰老，促进骨关节炎的发生、发展。ZHAO等[55]收集骨关节炎患者胫骨平台内侧和外侧的软骨样本进行实验处理，发现高剂量瘦素可通过激活骨关节炎软骨细胞中的mTOR途径诱导软骨细胞发生衰老，另发现软骨中含有高表达的Ob-Rb，它可通过激活骨关节炎中的瘦素通路加速软骨细胞的衰老[3]。 凋亡：在软骨细胞中，其增殖和凋亡始终处于平衡状态，以维持软骨细胞的数量、功能及结构。而在骨关节炎中瘦素的参与下，这种平衡状态被打破，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瘦素可诱导软骨细胞凋亡。研究表明，在骨关节炎状态下，有18%-21%的软骨细胞出现凋亡，而在健康软骨中，软骨细胞凋亡为2%-5%，表明软骨细胞凋亡是骨关节炎病理状态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瘦素作为促炎脂肪因子可通过激活NF-κB显著降低软骨细胞功能、诱导软骨细胞凋亡、表型丢失[39，76]。WANG等[77]发现瘦素处理后的软骨细胞可显著抑制双特异性蛋白磷酸酶19(dual specificity protein phosphatase 19，DUSP19)的表达，激活JNK通路，促进软骨细胞的凋亡。HUANG等[75]通过在软骨细胞中siRNA LOXL3后发现软骨细胞凋亡标志物显著减少，抗凋亡蛋白显著增加；而瘦素又可刺激LOXL3表达，证明了瘦素可诱导软骨细胞凋亡。WEI[78]在其原代软骨细胞培养实验中也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此外，相关研究发现瘦素与解偶联蛋白4呈负相关的关系，抑制解偶联蛋白4时，凋亡增加。HUANG等[79]的原代软骨细胞培养实验数据表明瘦素可通过下调解偶联蛋白4表达诱导活性氧依赖的细胞凋亡。 增殖：瘦素对软骨细胞增殖的影响至今仍不清晰，其对增殖过程的影响似乎是互相矛盾的。FIGENSCHAU等[63]用不同剂量瘦素处理软骨细胞4 d后，发现瘦素以双相方式影响软骨的增殖，在10-100 ng/mL范围内具有显著的刺激增殖作用。但另一项研究表示在相同的培养液中，瘦素可促进正常软骨细胞增殖，而抑制骨关节炎软骨细胞的增殖[80]。汪洋[81]将不同浓度的瘦素分别刺激软骨细胞不同的时间，CCK-8检测软骨细胞增殖情况，得出瘦素以剂量依赖性的方式抑制软骨细胞增殖的结论。因此，瘦素对软骨细胞发挥既增强又抑制的作用，但具体过程可能与局部微环境和自身情况有关[62]。 2.2.2   瘦素对骨关节炎软骨下骨的影响   相关研究表明瘦素与骨关节炎软骨下骨的骨重塑、骨赘形成紧密相关[82-83]。瘦素在软骨下骨中主要发挥双重调节作用，既可在外周组织中直接与成骨细胞和破骨细胞上的Ob-Rb结合起到增强成骨细胞的分化与增殖、降低破骨细胞活性发挥促进骨代谢的作用[83-85]，也可在中枢系统中与下丘脑的Ob-Rb结合，间接影响成骨细胞和破骨细胞发挥骨代谢抑制作用。见图4。 (1)成骨细胞：瘦素可促进成骨细胞的增殖与分化。MUTABARUKA等[86]用骨关节炎患者和健康人软骨下骨进行细胞实验证明了成骨细胞表达瘦素与Ob-Rb，且在骨关节炎中表达水平更高。此外该团队还测定了碱性磷酸酶活性、骨钙素释放和转化生长因子β1、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水平，发现与正常成骨细胞相比，瘦素能显著刺激骨关节炎成骨细胞碱性磷酸酶活性，但对其他指标刺激不明显，而沉默RNA瘦素时，能抑制上述骨形成标志物与促骨生长相关因子参数指标。早前一项人原代成骨细胞实验发现当成骨细胞长期暴露于瘦素下可促进Ⅰ型胶原、转化生长因子β1表达和骨钙素的释放[87]。KALRA等[88]通过向小鼠单侧侧脑室注射瘦素的方法发现瘦素能通过下丘脑刺激成骨细胞增加骨钙素的释放。敲除小鼠瘦素基因会影响OPG/RANKL/RANK 信号通路，通过探究其机制可知，敲除瘦素后会抑制小鼠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向脂肪细胞的转化，诱导成骨基因的表达并促进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向成骨细胞分化[89]。因此，瘦素可激发成骨细胞的增殖与分化，诱导骨形成标志物的产生，导致过度骨化。 在中枢神经系统中，瘦素与下丘脑Ob-Rb结合后通过β2肾上腺素能受体向成骨细胞传递信号，激活两个分子级联，c-myc和KA/ATF4/RANKL通路，而c-myc能抑制成骨细胞的增殖，KA/ATF4/RANKL通路可增强破骨细胞的骨吸收，因此，瘦素也能发挥骨代谢抑制作用 [90–92]。 (2)破骨细胞：瘦素可抑制破骨细胞的活性与增殖。目前已证明OPG/RANK/RANKL信号通路参与调控破骨细胞的形成。骨细胞可产生并分泌RANKL，RANKL与破骨细胞膜上的RANK结合，促进破骨细胞的形成；而破骨细胞抑制因子OPG可与RANKL竞争性结合RANK，从而降低RANK结合活性，抑制破骨细胞的形成。有小鼠实验表明瘦素能促进OPG mRNA、抑制RANKL mRNA表达，因此瘦素可通过对OPG、RANKL的影响抑制骨吸收[93-94]。BURGUERA等[95]通过动物模型实验发现瘦素可减少骨丢失率，进一步研究后提示瘦素可通过介导RANKL/OPG途径，抑制破骨细胞骨吸收功能，从而防治骨质疏松。 瘦素也可通过中枢介导的交感神经通路间接激活破骨细胞，促进骨吸收[96]。中枢5-羟色胺为一种与骨形成和骨吸收密切相关的神经递质，其可增强成骨细胞功能而抑制破骨[97]。YADAV等[98]动物实验研究发现瘦素缺乏的ob/ob小鼠，其大脑5-羟色胺表达增加，提示瘦素可能抑制5-羟色胺，从而促进骨吸收。故目前研究显示瘦素对破骨细胞也具有双重调节作用。 2.2.3   瘦素对骨关节炎滑膜组织的影响   近年来研究发现关节滑膜炎症也是骨关节炎发病的重要病理机制，其参与骨关节炎疾病的全程，通过炎症加剧软骨的破坏[99-100]。滑膜组织主要由巨噬细胞和成纤维细胞构成，瘦素可通过调控巨噬细胞与成纤维细胞功能介导骨关节炎炎症反应，加剧疼痛症状，促进骨关节炎的发生与进展。见图5。"

(1)巨噬细胞：作为固有免疫系统中重要细胞组分，巨噬细胞是促炎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1、肿瘤坏死因子α、白细胞介素6)合成和分泌的主要来源，见图5。LOFFREDA等[101]早先发现外源性瘦素可上调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和促炎细胞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白细胞介素6和白细胞介素8)的产生，加重滑膜的炎症反应。RASO等[102]细胞实验表明瘦素能以浓度依赖性方式显著增加巨噬细胞中的NO和前列腺素E2的生成。此外，相关研究表明瘦素可激活巨噬细胞中的JAK2-STAT3和PI3K-AKT-mTOR通路促进肿瘤坏死因子α和白细胞介素1β分泌[103]。目前瘦素通过调控巨噬细胞功能影响骨关节炎的研究相对较少，但已证实瘦素可增强巨噬细胞吞噬作用，诱导促炎细胞因子生成[49]。而生成的这些炎性递质又可作用于疼痛关键分子——神经生长因子发挥作用[104]。神经生长因子为一种神经营养因子，可激活伤害性神经元，调控骨关节炎相关疼痛[105]。TAKANO 等[106]已证实在经过肿瘤坏死因子α和白细胞介素1β干预后，巨噬细胞中的神经生长因子表达明显增强。以上研究说明瘦素可调控巨噬细胞功能参与骨关节炎进程。 (2)成纤维细胞：成纤维细胞为滑膜组织的支撑细胞，与骨关节炎患者的滑膜炎症、关节疼痛、软骨分解破坏密切相关，瘦素对其的调控主要体现在促进炎性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的生成上，见图5。PEARSON等[107]的人原代成纤维细胞实验表明来源于软骨细胞中的白细胞介素6可诱导滑膜成纤维细胞分泌白细胞介素6，而瘦素可增强软骨细胞和成纤维细胞这种相互介导的白细胞介素6炎症反应。XIONG等[34]测定了颞下颌关节骨关节炎患者和健康对照者滑膜液中瘦素及受体的水平，发现其滑膜成纤维细胞表达瘦素受体，瘦素通过激活JAK2/STAT3，P38/MAPK或PI3K/Akt信号通路与其受体结合刺激颞下颌关节成纤维细胞中的白细胞介素6 mRNA和蛋白表达。YANG等[108]采集8例骨关节炎患者的滑膜组织，分离人滑膜成纤维细胞后进行培养测定，证实瘦素与受体结合能激活IRS-1/PI3K/Akt信号通路，增强AP-1转录活性并以浓度和时间依赖性方式刺激成纤维细胞诱导白细胞介素6的反式激活。此外瘦素可通过同样通路诱导成纤维细胞中白细胞介素8的激活，以及通过经典通路JAK2和STAT3增加白细胞介素8的表达[109]。而分泌的这些炎症细胞因子又可刺激滑膜成纤维细胞分泌大量的神经生长因子，介导骨关节炎疼痛[104]；诱导滑膜成纤维细胞产生蛋白水解酶(MMP、ADAMTS)，进一步分解破坏软骨[104，110]，以此来加重骨关节炎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