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肿瘤坏死因子α拮抗剂   现在的研究已证实，核因子κB、白细胞介素1、肿瘤坏死因子α等细胞因子介导的通路均参与了关节炎的发生。肿瘤坏死因子α不仅作用于肝细胞C-反应蛋白，促进白细胞和血管内皮黏附、渗透导致局部炎症和血管翳形成， 还能作用于破骨细胞、滑膜细胞、软骨细胞产生金属蛋白酶和胶原酶等炎性产物，破坏软骨引起骨侵蚀，导致关节软骨合成和分解之间的失衡[10]。这种由肿瘤坏死因子α驱动的破坏效应与炎症级联反应和异常的内质网激活有关[6]。一旦被肿瘤坏死因子α激活，P65(核因子Κb家族中的一种蛋白)就会锚定于特定的DNA序列，引发一系列的炎症反应或分解代谢反应[7]。内质网应激的特点是错误折叠以及未折叠蛋白在管腔中聚集，这是细胞自我防御的一种机制[8]。然而暴露在慢性炎症环境下会引起内质网异常应激，从而导致软骨细胞过度凋亡[9]。此外，肿瘤坏死因子α可上调某些炎症因子，如白细胞介素1β。目前针对靶点肿瘤坏死因子的药物主要有以下几种：赛妥珠单抗(certolizumabpego，CZP)，阿达木单抗(adalimumab，ADA)，英夫利昔单抗(infliximab，IFX)。 2.1.1   赛妥珠单抗   赛妥珠单抗是一种聚乙二醇化Fab片段的抗肿瘤坏死因子α、且对肿瘤坏死因子α具有高亲和力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赛妥珠单抗缺乏FC片段，这导致它的作用机制与其他肿瘤坏死因子α拮抗剂不同，该药物缺乏诱导调节型巨噬细胞形成、抗体依赖性细胞毒性、补体依赖性细胞毒性和通过反向信号诱导细胞凋亡的能力。然而，赛妥珠单抗可以像英夫利昔单抗和阿达木单抗一样有效抑制炎症递质和增加调节性T细胞的活性[11]。有学者将99Tcm标记的赛妥珠单抗通过静脉注射入患者体内[12]，用于观察肿瘤坏死因子α在侵蚀性骨关节炎患者体内的分布，以及关节对于赛妥珠单抗的吸收情况。在注射单克隆抗体24 h之后，观察发现，在肿胀的关节中示踪剂显著吸收的比例达到14/23(61.0%)，而正常关节中，仅有10/67(14.9%)，二者差异显著(P < 0.001)；有压痛的关节与无压痛的相比，存在吸收更多的倾向。因此该实验表明，赛妥珠具有较好的靶向性。但该文章并未说明患者病变关节的炎症是否好转。目前赛妥珠单抗已广泛应用于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活动性银屑病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等疾病，但是关于骨关节炎的治疗报道较少，其疗效和安全性还需要更多的临床实验来证明。 2.1.2   阿达木单抗   阿达木单抗的商品名为修美乐，是首个成功研发的重组全人源化免疫球蛋白 (IgG) 单克隆抗体，目前已广泛应用于风湿性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银屑病、银屑病关节炎和克罗恩病等的治疗[14-16]。阿达木单抗对可溶性肿瘤坏死因子α具有很高的亲和力，通过阻断肿瘤坏死因子α与其受体p55和p75的相互作用可有效抵消肿瘤坏死因子α生物学功能，且免疫原性低，半衰期长[13]。德国学者OSSENDORFF等[17]通过体外实验来探究肿瘤坏死因子α与软骨细胞生长的关系，以及阿达木单抗的作用，该学者从牛的球关节处分离获得软骨细胞分组培养：①对照组不额外添加药品；②添加20 μg/L的肿瘤坏死因子α；③添加10 g/L 阿达木单抗；④添加20 μg/L肿瘤坏死因子α+10 g/L 阿达木单抗。在培养2周之后通过测量发现，软骨细胞DNA总量在肿瘤坏死因子α组最低，且氨基葡萄糖(构成软骨的成分)的含量也显著低于对照组(P=0.029)，这表明肿瘤坏死因子α会抑制软骨细胞的增殖；肿瘤坏死因子α的抑制作用可被阿达木单抗所拮抗：在肿瘤坏死因子α+阿达木组中，氨基葡萄糖的量是肿瘤坏死因子α组的5倍(P < 0.01)，软骨细胞基因的表达产物软骨寡聚物蛋白、胶原1和胶原2的含量要显著高于肿瘤坏死因子α组(P < 0.01)。MA等[18]在骨关节炎的体内模型中证明了阿达木单抗不仅可以减少软骨和软骨下骨的降解，而且在mRNA水平上降低了基质金属蛋白酶3的活性。MAKSYMOWYCH等[19]的实验表明，阿达木单抗可以有效改善膝关节炎的疼痛指数。然而根据CHEVALIER等[20]和AITKEN等[21]的报道，与使用安慰剂的对照组相比，阿达木单抗在治疗手关节炎时镇痛作用并不显著，这说明阿达木单抗可能对于膝关节炎有一定效果，但是对手关节炎的疗效不佳。 2.1.3   英夫利昔单抗   英夫利昔单抗是具有人IgG1和k恒定区以及鼠可变区的嵌合二价抗体[16]。动物实验表明，英夫利昔单抗可以通过减缓软骨变性、减少滑液中的肿瘤坏死因子α和一氧化氮来预防实验性诱导骨关节炎[22]。有学者为了探究英夫利昔单抗对于治疗手部侵蚀性关节炎的疗效和安全性，设计了一个临床试验[23]。该学者招募了20例符合条件的患者，将其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和对照组各10例，经12个月治疗后，治疗组的目测类比(VAS)疼痛评分有了显著降低，且未发现严重的不良反应，但是该试验参与人数较少，需要更多的临床试验来阐明英夫利昔单抗对骨关节炎的治疗效果。 2.2   神经生长因子拮抗剂   神经生长因子在胚胎形成期也被称为神经营养因子，对神经元的存活和生长发育都起到了重要作用。神经生长因子可与两种受体结合：一种是高亲和力的酪氨酸激酶受体(tyrosine receptor kinases，trks)，另一种是低亲和力的肿瘤坏死因子P75受体。现已证实，神经生长因子不仅起到营养神经的作用，而且与炎症的发生、疼痛信号的传递及疼痛的超敏反应都有关[24-25]。神经生长因子在外周损伤后由免疫细胞释放，参与局部的炎症反应。在炎症环境下，神经生长因子与痛觉感受器上的TrkA受体结合，激活感受器产生关节疼痛[26]。TrkA还与疼痛的超敏反应密切相关。神经生长因子与炎症细胞上的TrkA受体结合，刺激多种炎症递质的释放，如组胺、血清素、5-羟色胺、前列腺素E2和神经生长因子本身[27-28]。这些介质可与痛觉感受器外周终端的受体结合，并启动引起痛觉感受器敏感化的信号。目前针对靶点神经生长因子的药物主要有3种：他尼珠单抗(Tanezumab)、Fulranumab和fasinumab。 2.2.1   他尼珠单抗   他尼珠单抗是一种针对神经生长因子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可以抑制神经生长因子与其受体的结合，有效减轻膝、髋部骨关节炎引发的疼痛及腰背痛[29-31]。SCHNITZER等[32]学者为了研究他尼珠单抗对膝骨关节炎的效果，设计了一个临床试验，该试验包含了2个实验组：试验第1天和第8周时关节内注射他尼珠2.5 mg(低剂量组)；试验第1天注射他尼珠2.5 mg，第8周时注射他尼珠5 mg(高剂量组)；以及一个对照组。在第16周时对疗效进行评估，结果发现低剂量组的WOMAC疼痛指数降低了3.5，与对照组(降低2.7)相比差异显著(P=0.01)；高剂量组的WOMAC疼痛指数降低了3.7，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显著(P=0.002)；且治疗组WOMAC功能指数也有显著改善。KATZ[33]的研究也显示了相似结果。虽然皮下注射他尼珠单抗是一种有效的治疗骨关节炎的方法，但是有报道称他尼珠单抗会导致病情进展加速，关节置换的风险加大。且他尼珠联合非类固醇类抗炎药时，这种加速作用更显著[34]。这种加速作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①导致关节间隙缩窄的速度加快；②导致骨的丢失和破坏[35]。美国学者为了研究关节炎进展、关节置换与使用他尼珠单抗治疗之间的关系，设计了一个随机对照试 验[36]，该试验将符合条件的患者分为3组，分别使用高剂量他尼珠、低剂量他尼珠和安慰剂进行治疗。结果发现，他尼珠与安慰剂相比确实有更强的镇痛效果，但是在治疗40周时高剂量组有6.9%的患者接受了关节置换，低剂量组的比例为3.5%，安慰剂组为1.7%，差异有显著性意义，且随着治疗剂量的增加关节置换的风险也加大。所以患者接受他尼珠单抗治疗，就要接受关节炎进展加速、关节置换风险增加的可能性，对于那些极有可能出现全关节置换术相关并发症以及希望避免接受全关节置换术的患者来说，他尼珠单抗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美国西北大学的SCHNITZER教授[32]通过临床试验发现，他尼珠单抗还存在使用后感觉异常和停药后疼痛加剧等不良反应。 2.2.2   Fulranumab   Fulranumab是一种重组免疫球蛋白G2单克隆抗体，具有特异性中和人类神经生长因子生物学作用的能力[37]。美国学者SANGA等[38]通过长期的研究发现，在每4周3 mg或每8周10 mg的剂量下(关节腔注射Fulranumab)，与使用安慰剂的对照组相比，骨关节炎患者的WOMAC功能评分和疼痛评分在第4周时已有显著改善。根据MAYORGA 等[39]的报道，患者在接受每4周3 mg或每4周9 mg的 Fulranumab关节腔注射治疗后，在12周时出现了显著的疼痛减轻和关节功能的改善。Fulranumab对骨关节炎的镇痛效果甚至优于羟考酮。严重的不良事件中最常见的是骨关节炎进展加速、关节间隙缩窄、关节置换的需求加大。SANGA等[38]的报道称，在使用Fulranumab治疗后，膝关节炎和髋关节炎的患者分别有10%和7%接受了关节置换术，且在总的接受关节置换的71例患者中，有63例(89%)接受了Fulranumab治疗。与他尼珠类似的是，Fulranumab与非类固醇类抗炎药物联合使用比单一用药导致的骨关节炎病变速度更快。此外，在治疗组中有28%出现了神经系统相关的不良反应，如手指感觉异常、双臂刺痛感等(13%)，腕管综合征(8%)，感觉迟钝(7%)，而对照组出现神经相关不良反应的比例为14%，而此类不良反应在停药之后都消失了；随着治疗剂量的增加，也未见到患者出现剂量相关的严重不良反应，这说明Fulranumab(富拉尼单抗)是一种相对安全的药物。 2.2.3   Fasinumab   Fasinumab是一种完全人源化的IgG4型抗神经生长因子的单克隆抗体，可靶向作用于神经生长因子。Tiseo等[41]设计了一项为期24周的临床试验，受试者全部为膝或髋部骨关节炎患者，分别接受0.03，0.1，0.3 mg/kg的Fasinumab或安慰剂治疗(第1天和第57天行关节腔内注射)，在第24周行主要疗效分析时发现，与安慰剂相比使用Fasinumab治疗患者疼痛减轻，运动能力也有显著改善。美国学者Dakin等[42]设计了一项试验(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旨在确定Fasinumab的作用、安全性和耐受性，受试者为膝或髋部骨性关节炎慢性疼痛患者，分别接受每4周1次Fasinumab 1 mg、 Fasinumab 3 mg，Fasinumab    6 mg，Fasinumab 9 mg或安慰剂治疗，治疗时间为16周。结果发现在第16周时4个治疗组的WOMAC疼痛分数与对照组相比都有了显著的降低；与基线水平相比，4个治疗组的WOMAC疼痛分数(分值为0-10)降低值分别达到3.5，3.4， 3.1和3.8，患者的整体评价也有显著改善；Fasinumab的耐受性较好，在16周的治疗中实验组和对照组与治疗相关的不良事件发生率分别为62%和55%，但大多数都比较轻微，包括呼吸道感染、神经系统、皮肤、皮下组织疾病，因严重的不良事件而退出的患者，治疗组中共有14例(4%)，对照组有1例(1%)。研究者通过常规的影像学监测发现，Fasinumab可导致关节病(包括关节间隙缩窄，骨质的改变，软骨下成分的缺损等)的发生，并且与使用剂量呈正相关[40]。Fasinumab是一种相对安全的药物，而且与安慰剂相比可以显著减轻关节疼痛，改善关节功能。 总体来说，针对神经生长因子的药物都有镇痛、改善关节功能的效果，但是也普遍存在导致骨关节炎进展加速的问题，因此对该类药物的选择应该因人而异。 2.3   白细胞介素1拮抗剂   白细胞介素1在骨关节炎患者的软骨、滑膜、滑膜液中广泛表达，在骨关节炎的发病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白细胞介素1α和白细胞介素1β具有协同作用，当白细胞介素1β与其受体白细胞介素1R1结合后，引起髓样分化蛋白88(myeloid differentiation factor 88，MyD88)和白细胞介素1R相关激酶1(interleukin-1 receptor-associated kinase 1，IRAK1)的募集。而IRAK会激活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相关因子6。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相关因子6随后作用于下游靶点，导致TAK1[转化生长因子激酶1，是丝裂源激活蛋白激酶激酶激酶(MAP3K)家族成员之一]、TAB1、TAB2等蛋白的募集。TAK1可促进IκB激酶的磷酸化，引起转录因子核周因子κB的激活。同时，MAPK家族中的P38以及c-Jun N-terminal kinase(JNK)等转录因子也会被TAK1激活，引起多种基因的迅速表达：包括其他细胞因子、趋化因子、黏附分子、炎症递质和酶[43-46]。核因子κB和MAPKs是关节炎发病机制中两条重要的信号通路[47]。白细胞介素1可诱导表达基质金属蛋白酶、自由基、一氧化氮和前列腺素，抑制胶原蛋白和蛋白多糖的合成，因此，抑制白细胞介素1的释放可能会缓解骨关节炎的进展。 目前报道可用于骨关节炎的针对白细胞介素1的单克隆抗体如下：Canakinumab (ACZ885)是一种人IgGk型单克隆抗体，可以阻断白细胞介素1β受体。最近，CHELESCHI等[48]设计了一个体外实验，来探究canakinumab对人软骨细胞的作用，研究者通过透射电镜观察发现，与使用安慰剂的对照组相比，canakinumab可显著增加肿瘤坏死因子α培养细胞的蛋白聚糖水平，并降低了一氧化氮水平。但是，由于缺乏相关的临床试验，关节内注射canakinumab的安全性、耐受性、药代动力学和对疼痛的影响，仍有待进一步研究。 2.4   其他类型尚处于研究中的药物 2.4.1   低密度脂蛋白受体相关蛋白1(low-density lipoprotein receptor–related protein-1，LRP-1)脱落酶抑制剂   骨关节炎发病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基质金属蛋白酶和聚蛋白多糖酶(ADAMTS)升高导致的软骨降解破坏。研究发现，基质金属蛋白酶和聚蛋白多糖酶5本质上都是由正常的软骨组织产生的，但是它们会迅速的通过软骨细胞表面的LRP-1介导后通过胞饮途径被摄取，然后在胞内降解[49-51]。聚蛋白多糖酶4和组织金属蛋白酶抑制剂3也通过LRP-1介导入胞[52- 53]，这表明LRP-1是软骨基质降解系统中的关键调节器。由于骨关节炎患者软骨细胞中LRP-1蛋白水平的降低，使得这种内吞通路在软骨中受损，导致基质金属蛋白酶和聚蛋白多糖酶5的浓度在胞外升高。有学者猜想LRP-1蛋白浓度的降低是由于脱落酶的作用使得LRP-1裂解，使用脱落酶抑制剂可以降低基质金属蛋白酶和聚蛋白多糖酶5的胞外浓度，从而阻止骨关节炎患者关节软骨的退化(脱落酶是膜结合型的ADAM或基质金属蛋白酶)[54]。YAMAMOTO等[49]通过蛋白质印记(Western blotting)法检测发现，与正常人相比骨关节炎患者软骨中LRP-1的α链减少了48%，β链减少了65%，且聚蛋白多糖酶5半衰期是正常人的2.8倍(骨关节炎患者210 min；正常人 75 min)。脱落酶不仅使LRP-1的胞外域部分降解，并且会使聚蛋白多糖酶5的活性增加3倍。根据YAMAMOTO等[54]的报道，在骨关节炎患者的软骨细胞中，单独使用抗ADAM-17的抗体(D1A12)或抗基质金属蛋白酶14的抗体(E2C6)都会使LRP-1的α链和β链在细胞水平上增加，且两者联合使用效果更加显著。两种抗体联合使用还会使聚蛋白多糖酶5的清除速率增加2.4倍(使用抗体时聚蛋白多糖酶5的半衰期为95 min，未使用时半衰期为210 min)，蛋白多糖和胶原的降解也有显著减少。虽然LPR-1脱落酶抑制剂在细胞水平上显示出了治疗骨关节炎的效果，但是仍缺乏相关动物实验、临床试验来证明它在体内的疗效。 2.4.2   聚蛋白多糖酶5抑制剂   完整的聚蛋白多糖包含N端球状结构域，该区域将糖蛋白锚定在透明质酸上，并被蛋白水解敏感的球状结构域(IGD)和富含糖胺聚糖(GAG)侧链的C端区域分隔保护[4]，这对于维持软骨弹性、软骨内水含量和结构的完整性非常重要。研究表明，聚蛋白多糖酶家族，尤其是聚蛋白多糖酶5所导致的蛋白多糖水解被认为是引起骨关节炎早期软骨缺损的关键[55]。聚蛋白多糖酶5是一种多域的金属蛋白酶，包括一个大型的前肽结构域，一个催化域，一个解聚素域;两个血小板反应蛋白域(TS-1，TS-2)，一个富含半胱氨酸域，一个间隔域[50]。不同亚型的单克隆抗体针对聚蛋白多糖酶5的位点也不同。SANTAMARIA等[50]通过细胞实验发现，2D3和2D11型的抗体分别作用于聚蛋白多糖酶5的催化区和解聚素区，2D5作用于TS-1区，2B9作用于间隔区。虽然作用位点不同，但是这些抗体都表现出了对聚蛋白多糖酶5的抑制作用。实验证明，聚蛋白多糖酶5缺乏的小鼠经DMM法(通过手术的方式人为破坏小鼠内侧半月板的稳定性，destabilization of the medial meniscus，DMM法)造模后，仍可长期免受骨关节炎的侵袭[56]。LARKIN等[4]学者为了验证GSK2394002型抗体(靶点横跨催化区和解聚素区)的作用，设计了一个动物实验，首先取一定量的小鼠通过DMM法来构建骨关节炎模型，术后6周单次给药(用IR-800标记，16 mg/kg)，定期摄片。发现在腹腔给药30 min后，小鼠腹腔内就出现了高信号；4 d后取切片观察，IR-800的信号在全身都有分布，且在膝关节区域的浅层软骨、半月板、软骨下骨的绿色荧光信号较强，这表明该抗体具有较好的穿透性、靶向性；在术后4周开始给药[10 mg/(kg?周)]，在第8周时使用甲苯胺蓝对骨关节炎小鼠的膝关节软骨组织进行染色观察，发现实验组小鼠与对照组软骨破坏程度明显减轻。与小分子的广谱金属蛋白酶抑制剂相比，该型单克隆抗体对聚蛋白多糖酶5的亲和力更高，靶向性更好，且药效可达广谱金属蛋白酶抑制剂的30倍[4]。CHIUSAROLI等[57]的报道称，通过向患有骨关节炎的小鼠关节腔内注射CRB0017型的抗体(靶点为间隔区)，不仅靶向性好，而且起到了较好的软骨保护作用。MILLER等[58]的研究发现，在经DMM法构建的骨关节炎小鼠模型中，接受12F4.1H7型单克隆单体治疗的小鼠与接受安慰剂及普通igG2抗体治疗的小鼠相比，其软骨的损失量、骨赘的宽度都有显著减小。总体来说，针对聚蛋白多糖酶5的单克隆抗体在动物体内已取得良好效果，但是该药物对人体的疗效还有待进一步研究。需要注意的是，蛋白聚糖还存在于心血管等其他系统内，那么抑制多功能蛋白聚糖的周转，是否会损害相关器官？可以考虑给药剂量或给药方法，使其对软骨的影响最大，但不影响其他组织。一些可能的措施包括关节内给药、间歇性给药和低剂量抗聚蛋白多糖酶5抗体联合其他靶向于骨关节炎通路的药物[59]。 2.4.3   血管内皮生长因子抑制剂   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可作用于人体内的多种细胞，具有广泛而重要的生理作用。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可维持软骨细胞的存活，促进关节内软骨的骨化和骨的生长发育，促进损伤骨组织的修复[60]。然而，过量血管内皮生长因子所介导的血管新生在骨关节炎的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软骨细胞血管内皮生长因子表达增强会导致新生血管侵蚀关节软骨，诱导基质金属蛋白酶1、基质金属蛋白酶3、基质金属蛋白酶13等炎症因子生成增加[61，67]。高剂量的血管内皮生长因子是诱导骨关节炎起始和发展的重要因素[63]。Bevacizumab是一种抗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的单克隆抗体，通常被用作抗肿瘤的药物。研究发现，Bevacizumab不仅可以抑制肿瘤组织内血管生长，还具有抑制软骨退化的作用[60]。LI等[64]的研究表明，通过石膏制动法构建兔的膝关节炎模型后[65]，向关节腔内注射4 mg的Bevacizumab可明显减少血管生成、抑制滑膜增生、降低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和基质金属蛋白酶1的表达。与关节内注射透明质酸和曲安奈德相比，Bevacizumab对兔原发性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有更好的软骨保护作用。NAGAI等[66]的研究也显示，在兔的骨关节炎模型中，使用Bevacizumab治疗可有效降低关节软骨损失、骨赘形成和滑膜炎。动物实验显示Bevacizumab具有较好的治疗骨关节炎的潜能，但是目前仍缺乏相关的临床试验,所以关于Bevacizumab对人体骨关节炎的治疗功效还需进一步探究。 2.4.4   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抑制剂   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与许多炎症性疾病，包括骨关节炎的发病机制有关。有报道称，通过对骨关节炎患者的软骨标本检查发现，其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相关mRNA和蛋白水平要显著高于正常人[68]。有学者通过向鼠关节腔内注射胶原酶来构建小鼠的骨关节炎(collagenase-induced osteoarthritis，CiOA)模型，并探究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及相关单克隆抗体的作用[68]，结果发现，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基因敲除的小鼠与正常小鼠相比，在建模后第2周滑膜炎症状更轻，骨赘尺寸更小，软骨缺损也更小；而使用鼠型单克隆抗体(MP1-22E9)的治疗组小鼠，与使用普通抗体的小鼠相比，不仅镇痛效果好(在第3天就出现了明显差异)，持续时间长(镇痛效果一直持续到第6周实验结束时)，而且骨赘小、软骨缺损少。LEE等[69]也通过CiOA法来构建小鼠的骨关节炎模型，结果发现，早期的骨关节炎通过单次腹腔注射鼠型单克隆抗体(22E9，剂量为6.7 μg/g)，可有效镇痛并缓解疾病进展；骨关节炎若进展至中晚期，仅单次给药疼痛会在短期内显著降低，但1周后又恢复到治疗前水平；若持续给药(每周2次)，不仅可以有效镇痛，还能缓解骨关节炎进展。这些研究表明，抗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治疗可能具有缓解骨关节炎患者关节疼痛的作用，但仍需更多的临床试验对该类药物的功效进行探究。 "